他们都想?不到,已经好几年没有参加小?朝会?的皇帝会?出现在这里。
“上次太子说中书、门下两省都被棠溪追把控,这事?朕尤为在意。想?必你们也收集好些证据了,今天,朕想?听?你们好好辩一辩。”
不同于如今朝会?的走过场,这事?放在十几年前,朝臣都是习惯了的,这位皇帝不爱只看别人递交上去的扎子和证据,就喜欢在朝堂之上,一边拿着证据,一边听?群臣辩论,观察着他们的言辞举止,而?后做出判断。
让人惊奇的是,这种事?情甚少有冤假错案,原因在于,这位皇帝年轻时也熟读过《大?宇律典》,对这个帝国的运行了然于心,更?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
所以朝中众臣都很?怕他,更?怕自己是被弹劾的那一方。
此刻,崔涯、工部?郎中,刑部?侍郎,以及中书门下的几个官员脸上不由地冒气了汗珠。
郑党那些人的脸色也就比他们好点,仅此而?已。
龙椅之前已经摆上了一张高?腿长案,几个内侍捧着一叠叠卷宗和扎子纸页堆到左右两边。
“太子,你先说。”
气氛无?端紧张起来。
顾九倾没经历过这种事?,但也从小?就惧于这位父皇的威严,开始时有些磕绊,后面越来越顺畅,慷慨激昂地将上次之事?又复述了一遍。
中书省主要负责皇帝政令的起草与颁发,很?多还?未正式下达的重要谕令他们能提前知道。原本左相兼任中书令,但崔涯没有,而?是另外一个老头。
门下省负责谕令的审核并提出相应的修改意见,这意见常常能够影响皇帝的最终决断。门下省最高官员侍中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胖子,此刻脸色已经涨红起来,嘴唇却发白地颤抖着,脸上不停流汗,却不敢动作太大地去擦。
个人独断的皇权之下,有时候无?需说话,这种气氛就能将人吓死了。
崔涯立刻站出来,那张脸跟“正义?”两个字压根搭不上边,他非要显出自己的身?正,颇有些滑稽。
“殿下如若翻过中书、门下两省的谕书就能知道,每一道谕令都是经由三省一道道关卡审核过的,程序正规,不说别的,你们礼部?和兵部?,一年下来也上报了不少批项,中书门下何时卡过你们,大?家都是一视同仁,就事?论事?,何来的不作为、玩忽职守,更?枉论有谁越权犯上,只手遮天。”
“崔左相,你方才嘴里的‘你们’是何意?”裴厌辞站了出来,一脸认真讨教地看着他,“三省六部?,天下百官,无?一不是陛下的,何来的‘你们’一说?崔相将其划归为‘你们’,自然就有‘我?们’,崔相这不就是在陛下跟前,堂而?皇之地划分党派势力了吗?崔相自己有党派,那么,是不是就想?接着手中权力排除异己了?”
阉党和郑党,那是私底下他们的叫法,谁也不敢舞在皇帝的跟前,挑明了直说。
“这都是无?端揣测,完全毫无?根据。”吏部?尚书道,“中书、门下两省的人都是陛下亲自选用,你这样说,难道在质疑陛下的用人眼光?”
裴厌辞正要回话,身?旁传来一股胭脂香气,扭头一看,是王家家主桂景伯。
王家个个生得?好皮囊,否则也不会?依靠卖女儿一步步登上世家之位,这个人也不例外,身?上还?残留着昨晚不知从哪鬼混带回来的味道。
“你们这话就不对了,咱们这些人哪个不是陛下亲自选用的,人心易变,时日久了,是人是鬼都浮出水面。你们个个表面道貌岸然,私底下不知道收了扼鹭监那阉人多少好处,你们自己贪心私欲重,难道还?能怪到陛下头上去?”
他指着中书令和侍中骂去,见到一众大?臣纷纷看向他,脸上不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