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敢多说,忙恭敬应是。
九月的第三个小朝会不了了之。
“裴祭酒。”
裴厌辞正随着人流往外走,陈嗣宏突然小声叫住了他。
“殿下有请。”
裴厌辞疑惑地跟着他往东宫的方向走去,心中暗暗生起了警惕。
等到了大殿,才发现郑党的几个核心人物已经在那了。
裴厌辞稍稍放心,匆匆扫了一眼,暗暗记下这些人。
顾九倾一袭硬/挺幅阔的靛蓝色广袖袍服,领口袖角露出里面的翠湖色内衬,一头乌发一丝不苟地束在头顶的紫金发冠中,身姿挺拔,庄重而肃穆。
“刘彦,方才你怎么提前在他们?面前露怯了?”清冷沉静的琉璃眸子率先看向了户部尚书?。
刘彦几乎是立刻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期期艾艾道:“殿下冤枉,下官不是露怯,只是突然想到,咱们?指证邵博贪墨一万两,这数额是不是有点没有说服力?”
“你还想他贪墨多少两银子?”顾九倾身子微微前倾,眸光清亮锐利扫向他,“你给他机会了吗!”
那是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那双眼睛仿佛洞悉了一切。
刘彦咽了咽口水,讪笑了两下,努力维持面上的镇定。
“简吉安,”顾九倾重新站直上身,嘴里又随口叫了个人名,“你这里先拖一段时?日。”
“是。”大理寺卿立马拱手应道。
“裴厌辞,”太子叫到这个名字时?,声音顿了一下,而后道,“你趁着这段时?日,多调查调查邵博,必要时?让简吉安配合你。”
“是。”裴厌辞道。
顾九倾单独留下了剩下几位尚书?和王家家主?,其余人都告辞离开。
裴厌辞琢磨不透这人葫芦里卖的是甚药。
但第?二日下午他还是去了工部,刚带着无疏进了衙署,几个小丞就将他迎进了邵博那处,还不见互呛两声,工部尚书?赵臻又“凑巧”串门串到他这边。
邵博一看就晓得他这里不是尚书?往日行走的必经之路,让出位子,在一旁煮茶作陪。
都说走官场走官场,就是得靠多走。工部一向是要钱的大头,之前一直被户部卡着,后来也是赵臻走对了门路,拜了棠溪追这个大码头,这才盘活了工部上下这池死水。
裴厌辞虽知他是棠溪追的人,没来工部认个门,也觉得生疏。
看看赵臻,应该是晓得几分内情的,但不全面,而邵博就完全不晓得了,看他时?目光的敌意?很大。
“今日来也不为别的,殿下觉得邵大人这衙门不干净,咱就得证明它干净。
都是为朝廷办事,为陛下效忠,为百姓谋福祉安康,你说,万一哪个河渠出了差错,毁了堤坝,那就是一县一城百姓的事情,陛下都得下罪己诏,不拿几条人命填上,怎么平息天?怒人怨?”
“咱们?呐,也难做。”赵臻呷了口茶,“上头的事情就不说了,底下百姓不理解,就把当官的都当成鱼肉百姓的货色,这不是一棍子打死所有人么,真正?想要为百姓做事的人呐,应该团结起来,别被这污浊沾了身。”
“赵大人想如何?团结?”
“这就看裴祭酒怎么看待邵大人这个案子了。”
这话一开口,邵博的心这才彻底踏实下来。
打自进门起,他就觉得这个上司是来给他撑场子的,现在亲自下场为他说话,到底心怀感?激。
裴厌辞拿出太子签下的谕令,在二人想要拒绝前道:“殿下也知工部的事务耽搁不得,此次前来,只是派我?翻阅工部那些账目。”
“邵大人,你通知底下人,将最近五年的账目,全部整理出来,给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