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不?与随路说这?事?,他?们就不?会?干了?你一脸正气?地去?仪制司,告诉他?们这?提议有多好,那章程有多利于天?下学子,他?们给你通过?了吗?只要没能落地,再好的设想都?是一张废纸!
“方司业,你一人心中装着读书人的前途,胸口揣着千万人的仕途梦,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样。我与随路都?是俗人,我要功绩,他?要钱财,我们都?没你高尚,但是我让国子监活了下来,不?说别的,至少?还能再挺几年,随路也?帮我们跑腿,将这?些措施实打实地落地。
“还有,你说这?些举措祸国害民,给人百姓希望,又依旧被世家堵死。方司业,你是不?是太极端了,把?你自己和身边的几个例子当成所有人,这?举措都?还没正式开始,就提前害怕起了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何况你想的这?些,难道我就没有考虑到吗?你在将别人当傻子。随路肯同意这?个举措,难道是因为他?揽的钱不?够多吗?谁不?知道国子监的博士都?是臭脾气?,他?从卖入学名额这?里赚到的所有钱还不?够他?卖给学事?司一个职位的多。还不?是想看国子监彻底败落下去?,以解他?心头?之恨,不?得咱们自己趁早玩完。”
“你既然知道,还大力推动此事?,到底是何居心!”
“既然晓得,我为何就不?能有后招。”裴厌辞摇头?,叹道,“方司业,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事?情要一步一步做。你将所有路都?堵死了,别人从你这?里捞不?到半点好处,他?们怎么会?给你方便。”
所以他?说,萧与和他?这?群读书人一样,想法总是很完美,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就是不?考虑实际。
方清都?脸色涨得通红,气?得无以复加,他?完全不?敢苟同这?小人的话,却又没办法反驳。
“官场上的事?情其实不?难,虽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却也?没你想的那么黑暗不?堪,大家都?是人,都?有私心。”
裴厌辞给他?到了一杯茶顺顺气?,不?然这?人真可能被他?气?死在这?,“说到底,就是权力和利益的互换。你给人方便,他?便也?能给你方便。你给了他?体面,他?便也?还你体面。交易的多了,利益趋于相同,那就是同党。”
这?是最薄弱的利益关系链条,倘若哪天?一人落难,他?们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对?方。
但这?对?于随路和陈嗣宏来说,已经足够了。
裴厌辞可没希望与这?两人生死相依。
“咳咳咳咳……”
窗下传来一声止不?住的咳嗽声,将两人的话打断。
“齐大人。”方清都?还未走到窗下,已然叫出了窗下的人的名字。
显然他?就早已经知道了。
裴厌辞笑了下,没有说话。
齐祥好容易捋顺了气?息,与两人打了声招呼,从窗子绕到前门走了进来。
“博士们说我的两位司业在吵架,我怎么好意思打扰。”齐祥轻咳两声,道。
他?走到近前,对?裴厌辞作揖行了个礼。
“大人这?是做甚?”裴厌辞侧身避开,脸上闪过?一丝受宠若惊。
“今日?听君一席话,有如开窍了一般,可惜,没有人在方司业这?个年纪给我说过?。”齐祥和蔼道。
方清都?一下子晓得他?是来给裴厌辞撑场子的,而不?是他?。
即使齐祥知道了这?人行事?不?端。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起来。
“方司业,谕告已经下来了,你就着手准备吧。”
“是。”方清都?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愤然离开。
“他?就这?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