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若想帮忙的话,那再好不过。学?事司才刚建立,简直一堆事情。除了一堆规矩需要制定?,还?有户部,一直喊着说没钱,一路哭穷都哭到督主大人头上,实在头疼,下官稍后还?得去户部一趟,大人可?要一起去找督主大人?”裴厌辞笑道。
反正只要他想见,棠溪追随时都有空。
这话让陈嗣宏的心思顿时消减了不少,“你们近来也是辛苦。”
随路忙道:“为黎民百姓多谋条出路,那是咱们的分内之事。这举措上头一确定?,我?们那会儿跟无头的苍蝇似的,从何下手都不晓得,也幸亏大人听说了之后日夜兼程,及时赶回来,为我?们主持大局。”
裴厌辞也笑道:“初出茅庐不懂事,全赖二位前辈大人在上头顶着半片天。谁也没想到这事一波三折,本来都成了,竟被人横插一脚,胡搅蛮缠,连陛下的朱批都敢置之不顾,也就咱们好说话,若是捅到上面去,让旁人知晓了,谁能有好果子吃。
“还好最后峰回路转,得了眼下的好结果,哪怕那会儿脚底磨出血,嘴巴说破皮,受了天大的气?,都是值得的。以后下官还得靠二位大人多多提点,多给机会,将学?事司和国子监办得更好。”
两位都是明白人,这时候哪里会傻傻地?回他“不辛苦,都是应该的”,就算当?初没出力,这时候也不能说这话,何况裴厌辞当?初跑前跑后,忙活了好一阵子,反而差点被想要半路截胡的陈嗣宏抢走学?事司,为这暗暗恼了好几日?。
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该羞愧的是没出一分力还?想得好处的陈嗣宏。
随路听了裴厌辞的话,差点笑出了声,这人就差指名道姓说陈嗣宏了。
这人的嘴,他之?前给人吃过一回闭门羹时是领教过的,当?时他觉得厉害,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儿,想来和国子监那群穷酸腐儒一个?样。后来因着办学?事司一事慢慢与他相熟,脾气?倒是与自己合得很。现在听他怼自己的上司,心里直觉畅快。
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大宇的官场上,身为下属,想要好过点,就得奉承着上司,顺着上司。
有时候,还?得浑俗和光。
陈嗣宏哪里听不出来,他想的比随路还?更深一层。
听裴厌辞如此说了,心里生出些许不快,将随路打?发走,试探着问他的口风。
“方才听裴大人这口气?,该不会是想将一些事情捅到上面去吧?”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他敢御批之?后仍按着学?事司不放,以此刁难国子监,逼他们交出科举协理权,这种事自然不是第?一次做,晓得其中门道。
陛下御批同意?,那是同意?设立学?事司,陈嗣宏又没有反对。但?他都在其他杂事上处处卡着国子监,非得要国子监不痛快。若要捉毛病,又挑不出一点错处。
而之?前底下人就算有怨言,也不敢直接挑明了在他面前说一个?“不”字。身为礼部尚书,管理手下的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裴厌辞不知天高地?厚,敢在他面前说他的不是,还?隐隐想要状告上去,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他有必要好好敲打?敲打?这人了。
“裴大人最近倒是少有去郑府走动啊,郑相倒是时常与我?小坐闲聊,说起裴大人,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想托我?对你好好磨练一番。”
郑清来可?是暗中吩咐了的,别给这人一点世家的便利,而且,要多“磨练”他。
“怎能劳烦陈大人亲自动手,说到底,我?也是郑家人啊。”裴厌辞方才站了许久,有些累了,干脆坐到了他下首旁边的椅子上,“郑相不亲自来,大人难道还?能越俎代庖?”
“那我?就不知,你这状告,走的是何门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