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子弟中应该还有更好的吧?”
“男儿大些会疼人。难道要那个小?的,过?去又当媳妇又当娘的,我在?夫家?操持的还算少吗?”
不知不觉话说多了,王夫人有些尴尬,转了话题,“不过?说来这事的确仓促又欠考虑,但太子殿下也不可?能害我们,联姻百利无一害。裴大人若是得空,帮我们劝劝灵澈。我这儿啊,甚都好,就是有时候太执拗,爱钻牛角尖。我简直要被他气死?了,怎么就这么不懂事,这种时候,应该帮我们劝他妹妹啊。”
裴厌辞敷衍着送走了人,想了想,敲了下隔壁屋子的房门。
房门没锁,一推就开了。
夕阳照进了昏暗的屋子,桌上炉子里点着袅袅檀香,王灵澈侧坐着,面前放着一本摊开的佛经,腕间?的佛珠褪下,在?指尖不停地滚动着,眉眼祥和地闭着,单薄温软的唇染上门外的夕阳,微微翕动着。
他样貌俊秀,浓浓的书卷气与佛香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宁静文雅的气质,此刻这种气质还混合着他单薄孤瘦的身上一层灰蒙的阴郁,变得更加纤细易碎。
裴厌辞都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走到?他的面前,这才看到?没有侧向门的左侧,额头破了皮,一丝血混合着鸦黑的墨汁顺着流到?了脸上,滴在?了烟紫色的绸衫上,污了胸前的一团。
不远处,一方?砚台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磕碎了一角,沾着血渍。
“王夫人打的?”
翕张的唇抿了抿,半晌,空气中想起?了一声轻轻的“嗯”。
看不出来,那个看起?来端庄贤淑的夫人也会有动怒的时候。
“昨日他们互换了八字,”王灵澈手里的佛珠转得更快了,“我娘让我回去,太子殿下升了我的职,让我去太子府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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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觉你的升职是用你妹妹的婚姻换来的?”
王灵澈上身歪了歪,把脸扎进裴厌辞平坦柔韧的腰腹里。
裴厌辞琢磨着东宫那些属官没有几个可?以动的,就算胡悯来称病,平日里左春坊大小?事务都是秦雄在?管。
当初他暗地里与秦雄说那通话,就是想着他若离开太子府,离开东宫,他便?很难得知顾九倾的动向,有一个秦雄在?里面,至少不至于让顾九倾脱离自己的掌控。
没想到?顾九倾背着他已经与王家?接触了。
王灵澈,他也需要这个人。
手指抚上怀里的脑袋,他将人扶正,指腹擦掉额头上的血污。
王灵澈眼尾耷拉着,大而清澈的眼眸巴巴地望着他,是沁入心脾的嫣红与明亮。
偏偏他要装作镇定的样子,假装没事。
不知怎的,裴厌辞的心就软了一些。
意识到?这个的时候,来不及细思?,他的耳畔已经听到?王灵澈的声音,“厌秽须舍至究竟,方?无可?舍。我就是瞻前顾后,想了太多,取不得,舍不掉,身有所忿懥、有所恐惧,好乐,忧患,所以才不得其正。我决定了,待吃过?妹妹的喜酒,我便?正式出家?。”
“你真的能舍了这一身富贵?”
王灵澈坚定地点点头,“我决定在?你这住一段时日,提前习惯一下苦日子。”
“……”昨晚叫的一桌席面白吃了。
“算了,随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见人又要感?激地抱过?来,他忙避开,“我打些水给你好好洗脸。”
说完他就去外头叫无疏。
等水打来,王灵澈将一脸脏污洗干净,裴厌辞也把创伤药带来了。
“嘶……”
“忍着点,亏你还比我大,怎么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