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舍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博士,看起来都很忙碌,几个人瞧见了他这张新面孔,也没多问,打量了两眼后便匆匆离开。
他们还不如多问问几句呢。
裴厌辞百无聊赖了一整日,待到了酉时,伸了伸腰,这才离开国子监。
刚走到门口,没先见着他的马车,反而?看到了一个人。
王灵澈端正坐在国子监门口的第二三级台阶上,夕阳打在他的身上,蒙上了一层蜜橘色的亮影,拉长了他的影子,斜斜地歪在一旁。
“王舍人不在府内念经,怎么抢了我?国子监门口石狮子的活儿了。”
王灵澈惊喜地扭头,果然看见裴厌辞走了过来。
“王舍人想找谁,寻人通报一声便是?,他们还能?拦着王家的人不成。”裴厌辞一向会做顺水人情的事,帮他进去找人这种小忙还是?可以?的。
“我?不想打扰你。”王灵澈抿了抿嘴,眉头眼尾耷拉下来,显得没甚精气神。
原来是?找他的。
“有何事可以?寻王家的人发拜贴。”不必来这里堵他人吧。
“我?不晓得你现在住哪儿,只知道你搬出来了。”
“是?啊,改日请舍人到寒舍坐坐。”裴厌辞客气道。
“我?能?去你家住一段时日么?”
“啊?”裴厌辞愕然,“我?们这才见了两三次面吧。”
这是?不是?有点冒昧了。
“我?也知道。”王灵澈俊朗的五官组成一副愁容,有些?羞赧,“可我?在安京里没甚好朋友了。”
不会之前一时兴起逗了人家一下,这人就以?为自己和他关系很好吧。
“我?跟爹娘吵了一架,赌气出来了。”
原来是?个离家出走的小孩。
裴厌辞嘴角抽了抽,越过他下了台阶,毋离早就驾着马车等在那里。
“王舍人若是?没地方去,可以?去之前的寺里继续吃斋念佛,现在家里不会有人打扰你了。”
“我?出门走得急,没带雇马车的银钱。”
裴厌辞回身塞给他几两碎银和铜钱,再次往马车方向走去。
王灵澈呆呆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钱,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跟你一起住。”
“王舍人,实在不行?你拿着银两去住几天客栈。”裴厌辞摆摆手就要上马车。
咱们真不熟。
“我?妹妹许了人家了。”
“不是?我?。”他可没这样?的大舅子。
“是?郑家。”
裴厌辞脚步一顿,看向台阶下站着的人。
王灵澈几步走近,眼睛又?红又?湿,嘴唇颤抖着。
“算了,上来慢慢说。”裴厌辞一步跨上马车。
王灵澈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二话不说跟着进了马车。
他惊讶地看到马车里多了个人。
方才他俩在马车外聊天,无疏就注意到了,此?刻落落大方地露出微笑,朝他行?了个礼。
“王舍人。”
王灵澈精神怏怏的,懒懒地应了一声。
“无妨,你就说吧,具体?怎么回事?”裴厌辞道。
王灵澈沉默了半晌,把方才给的银两推回去,低落道:“今日郑家来提亲我?才晓得,原来我?爹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偷偷将妹妹许给了郑家那克死三房夫人的老鳏夫,这不就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虽然只是?名?义上占了个义子,裴厌辞还是?将郑家各房情况都摸了个遍。
王灵澈嘴里的“老鳏夫”是?郑相?的亲弟,今年已经三十四,娶过三任妻子,个个没几年就暴毙身亡。听郑府的下人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