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的是一个武将,这话听着像是任由顾九倾自?生自?灭,裴厌辞皱眉望向御座之上,却撞进了低一个身位坐着的棠溪追眼里。
棠溪追鼻眼之上覆着一块黄金面具,镂空雕刻出祥云山林松木,再以掐丝塑捏成几?只?大小不一的白鹭,立体而栩栩如生,让人一眼联想到扼鹭监的威名?。鹭眼嵌着金红黄绿各色宝石,半粒米大小,随着他的脸转动,宝石不经意间在黄金的耀目下闪现?出不一样的流光。
黄金面具之下,一条小巧嫣红的舌冒出个尖儿,舔了舔嗜血红唇。
裴厌辞心中惊诧。
是棠溪追做的?
没道理。
可那?武将时?不时?偷偷瞄向他,显然袖手旁观选择不救是授了他的意。
场上,惊呼声地尖叫声让白马更加发狂,顾九倾显然已经力竭,身子开始歪斜。
裴厌辞眉眼闪过?一抹焦虑。
顾九倾若是在这时?候身亡,或者落下残疾,他就与皇位彻底无?缘。
之前依靠他而建立起来的薄弱关系网将瞬间崩碎。
“要本座出手救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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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耳畔突然传来?一句密音。
裴厌辞再次看向棠溪追,后者慵懒地歪靠在檀木椅扶手和靠背上,支着脑袋看着他。
“求本座。”
裴厌辞淡漠地转回了头。
棠溪追搭在扶手上的手瞬间攥紧。
那?表情,和一月前一样。
那?种夹带冷漠、不在乎、厌嫌的表情,不耐烦地对他说出“你能?不能?正?常点”。
“陛下,”这时?,一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殿下身体康健不假,但也比不得众位将军,坚持不了太久,还请陛下下谕令,让各位将军出手帮忙。”
“郑相还是坐会儿吧,”棠溪追眼皮微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们都是武将,自?是比郑相更懂得眼前形势到底危急不危急,他们都觉得眼下局面仅凭殿下一人能?控制得住,郑相就不必在这故意过?分担心了。陛下想借此考验殿下的胆识魄力,郑相难道都要阻拦吗?”
此话一出,一部分想要救人的武将纷纷将脚缩了回去,再次观望起来?。
郑相厉色看向棠溪追,“殿下是我的外?甥,我担心他何来?的过?分和故意?”
“他也是太子。”棠溪追道,皇帝这个亲爹都没开口,他一个舅舅在这担心甚,“郑相未免太溺爱殿下了些。”
“啊!”
场上又响起了一阵尖叫。
棠溪追扭头往栏杆外?望去,却见本该在前方不远处站着的裴厌辞不见了。
他立刻站了起来?,几?步冲到了栏杆边。
裴厌辞从讲武榭上一跃而下,几?个起跳到了马前方,在马蹄激起的狂风浪沙中逮准了一个时?机,翻身上马,坐到了顾九倾身后。
“厌、厌辞?!”顾九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裴厌辞神情冷厉,碎发在额前飞扬,抵挡不住俊朗眉眼迸射出来?的寒星,他脑后半披下的墨发随风狂舞,张扬而恣意。
“殿下,交给我。”他一把抢过?缰绳,一手压下顾九倾抬起看他的脑袋,企图牵制住身下的马匹。
那?马已经彻底发疯,哪里受得了任何人的牵制,背上多了个人,整匹马剧烈地摇摆扭动起来?。
“啊!”不少女眷惊呼起来?,捂住了脸躲在旁人的肩头。
就见坐在后面的少年猛地被甩出了马背,一只?手堪堪拉拽住缰绳,却更加糟糕,整个人被马拖着,两只?脚磨出两道划痕,一路被拖曳而行。
此时?不少武将寻机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