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包容、开放、繁华的安京。
这是在一个圣明皇帝统治下的大宇。
远方的皇宫传来几声鼓响,接着是号角。
台上的大臣们面色肃然起来。
从前皇帝喜好出宫与民?同乐, 特地修建勤政楼与花萼楼, 每次出来百姓不可避免总要跪拜一番。皇帝体?恤百姓,特地在皇宫与勤政楼之间修建一条甬道, 每次出宫时皇帝车驾都走那条甬道。
楼下的百姓们听到鼓声,纷纷欢呼起来。
他们可以见到最神圣的帝王,一睹天颜。
周围不少内侍忙碌起来,人?群之后,裴厌辞四处望了半晌,终于看见自己要找的人?。眼见顾九倾还被?人?纠缠住,没注意?到自己,他悄然退至人?群之外。
不远处,一位身着紫色官袍的儒雅男子正沉静地站在角落与自己带来的侍从耳语着甚。他将身体?一侧交给了坚实巨大的红漆廊柱,目光随和地看着台上那些人?客气十足的恭维。
在扼鹭监的密切监视下,这种场合,他们能说的不过一些无聊的客套,这位大人?明显对此兴致缺缺,视线却又始终落在台上每一个人?身上。
张东勤很快察觉到,有一个人?正在向?他走来。
但他没有抬头?望去。
若在还有一长?段距离时就与对方目光相对,他得走几步迎上去,这样很容易招来其他人?跟着过来攀谈,他特地选在角落明显就是为了避开这个。
倘若那人?官职比自己身份低上许多,两目相望,在漫长?的相隔距离中,他得做点甚来缓解气氛,对方也必须加快步伐,以求最快速度靠近行礼,以避免这几步路难以攀谈带来的尴尬,这样两人?都累。
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察觉到有人?走近了,他再故作察觉地抬头?这已经是他们这些人?的家?常便饭,既要纵观全场,不放过一分一毫动静,又要适当地显现出些许“迟钝”来。
只是等?到张东勤抬头?时,那道朝他而?来的身影,看不到了。
前方不远处,裴厌辞被?一个人?堵住了去路。
“谕德大人?。”他行了个礼。
“裴总管,你看到殿下了吗?”
看台很大,除了左右几间宴会厅堂外,中央和两侧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只用一排排的红漆柱子支撑着。
“等?会儿在行宫安顿后,谕德大人?可以去齐南殿找殿下。”这里可不是说正经事的地方。
秦雄略微思索一下,引他走到一旁角落,小声问:“殿下这次召见我,可是因为近来胡大人?的事情?”
裴厌辞朝他笑了笑,没有给出确切的准话,“殿下目前着实需要人?手。”
秦雄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半辈子的起起落落消磨了他所有的进取之心,家?族蒙荫加上自己的努力,也才?混了个四品的闲职。三品的左庶子虽然也是闲职,但这代表太子开始重视他。能得到皇帝和下任皇帝的重视,比任何官职品级都要紧的事情。
这代表他飞黄腾达的时机到了。
“之前我见殿下召见虎儿赖中允倒是频繁的紧,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心头?一松,感慨道。
“是啊,虎儿赖大人?很是看重这个位子。”裴厌辞道,虽然胡悯来还未从这个位子上离开,但重要的是权力。太子一个不喜,左庶子的权力落到旁人?头?上,那么胡悯来就算占着这个位子,也只是有名无实。
被?架空这种事情,在朝中屡见不鲜,毕竟官员不是府内的家?仆,可以随意?罢免处置。
“真?是世事无常。”秦雄道,汲汲营营的人?,最后却落得甚也没拿到;他甚也没争,最后好事落在他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