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他见过的人都会记住名?字,等到第二次见到时,能够轻易叫出?人名?,不管对上还是对下,都能显得亲切有礼,增加别人对他的好感。
“你?不是见过了。”棠溪追兴奋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画本子。
裴厌辞接过一看,封面?上书四个大字:春宵密语。
“……”他回想起来了。
翻开扉页,果然?写?着他的名?字。
“此人平生只有两?大爱好,一是画图,二是画春宫图。细数全安京最?好的画手,唯他首屈一指。”棠溪追拿书册戳了戳他单薄的胸膛,“赠予你?了。”
“我不需要这个。”
“此乃上乘龙阳画本子,与之前不同。我有很多,不用客气。”
“那?也不需要。”裴厌辞有些头疼,忍了忍,又劝了一句,“你?也少看点。”
这人成日都在干嘛啊。
棠溪追眼里闪过一丝异常的兴奋,“你?在关心我?”
“随你?怎么想。”裴厌辞面?色从容,心里无端生起一丝烦躁。
他关心这人干嘛。
“你?不害怕?”
“我为何怕你?。”
棠溪追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宽大的袖袍下,苍白冰凉的手终于?悄悄地抬起,想要触碰他。
天?知道他有多渴望这具身体,年轻,纯净,热切,坚毅,朝气蓬勃,矜贵傲雅,写?满了凛冽不屈。
他代表了世间?最?尊贵的男子所能拥有的一切美好品质。
“我可以……”
裴厌辞却有些不耐,他已经?被棠溪追问烦了。
“你?能不能正常点。”
举在半空的手,顿时丧失了靠近的勇气。
裴厌辞眉眼低垂,没有看人,径直穿过他身边,回到了自己院子。
毋离和无疏嘀嘀咕咕地走近屋,却见房间?里已经?坐着了一个人。
“嗬!”在毋离快要大叫的时候,无疏及时开口。
“厌辞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进屋了,不是说要好好练功?”
“嗯,在记功法?口诀。”裴厌辞捧着书淡淡道。
“怎么不点灯,别给那?老阉儿省钱啊。”毋离埋怨道,走近桌前瞄了一眼,“你?怎么做到的,我一个字都瞧不清楚啊。”
裴厌辞这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
“在默背。”他若无其事地合上书,转身整理床铺。
毋离道:“大哥,昨晚睡觉后你?有听到么,我好像听到了惨叫声。听说老阉儿喜欢将关押在扼鹭监里的犯人秘密带到府上。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能逃出?府,就无罪释放,如果被他抓到一次,就会被砍掉一根手指,手指砍完砍脚趾,直到四肢都废了。”
说到这里,他简直头皮发麻,“妈的,他是怎么想到这么多丧心病狂的点子的。这府建得这么大,跟迷宫一样,谁能逃出?去。”
“难怪今早我路过主?院的时候,门里头传来一股血腥味。”无疏附和道,又小声低语道,“今儿个我还碰见了督主?的男侍。”
“甚男侍?”毋离一脸好奇,“是伺候那?老阉儿的?”
“是啊,我看到了他身上有烫伤的痕迹,还有鞭痕,膝盖还有淤青,走路都一瘸一拐的。那?阉人在床榻上可残暴了,昨晚他下面?被塞了半只烤鸡,直到流血了才被踢到床下,挨了几十鞭子。”
“够了。”裴厌辞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他们太没分寸了,这些龌龊事情张嘴就说来给你?听。”
“大哥,你?怎么发脾气了。”毋离吓了一跳,相?处了一两?个月,他还是头一回见他沉了脸色。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