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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情深意重,便学了太子的字,往后夫妻同心,连字迹都一样,尹采绿对此笑话了他好久,太子却说:“孤手把手教的你,你学孤的字最容易了,便不必去仿你那文替先生的字了,你笑什么?”

尹采绿只道:“笑别人要笑话臣妾,竟对你情深意重至此,放弃从前那一手极有功夫的章草的不要,学着你写这质朴平淡的小楷。”

太子那时一张脸上温润不在,倒是白了她一眼:“倒要夸你,如今竟会品评书法了,再说,要你学那章草,你学的会吗?说起来,你那位文替先生的章草的确颇有功力,若有机会,孤倒想认识认识,与之切磋一番。”

尹采绿当时心里惊惶,但也没表现出来,只撂下笔,往他腿上一坐,两只手柔柔搭在他肩膀上,侧着头,下巴一扬,问道:“你想见她?然后抓臣妾一个把柄是吧。”

太子失笑,狠揉了她两下:“孤就说说而已,文人之间的欣赏罢了,这世间的文人多了去了,有字写得好的,有文章做得好的,也有靠一嘴辩才走天下的,孤有揽天下贤才的想法,却也不是人人都能招揽过来。那人既与你有着这般不可言说的关系,孤自然不会见。”

可太子说完这番话,尹采绿心里总有说不出的难受,自己是顶了那人身份来的,太子原本,也该只顾着薛小姐,哪里顾得上她这街边游荡的乞丐。现如今却把她抱在怀里哄,那薛小姐却早是一抔黄土埋了,她心里到底是愧疚更多。

“殿下,那位先生已经病逝了,就别提她了。”

“好,不提他了。”

尹采绿方才回过神来,看向手中这封手书,她与太子分隔也才不过半日而已,这就又是送糕饼,又是送手书来的,她心里也想他得紧。

打开手书一看,是他亲手写的字,是说:“冷学士刚从广陵郡找人回来,给你带了些糕点,还有两筐蟹,放在太子府门房,你明日打发人回去取。近日晨昏温差颇大,熏笼炭火可续至卯时,金丝软缎袄料宜常着。

自晨起别后,不过半昼光阴,孤心下已翻涌万千。”

尹采绿挨个读完,脸上笑起来:“太好了,有蟹吃,善静,你现在就打发人过去取。”

善静笑着:“行嘞,奴婢这就亲自去,文文也真是的,也不一同送来。”

善和道:“文文是从宫里来的,想是也还没回太子府去,这糕饼是冷学士带到宫里亲手交给太子的。”

尹采绿又垂下头看信,指着最后一句道:“这句话我怎么读不懂呢,好端端的,他心里翻涌个什么?”

竹萱看了眼,笑道:“太子妃,太子这是说他想你呢。”

“真的?”

“是,太子言语含蓄,话未说尽,太子妃也要用心体会才是。”

尹采绿嘟囔道:“这我能如何体会,谁叫他话只说一半的,直接说想我了,不好吗?”

竹萱憋着笑:“太子怕是永远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任嬷嬷在一旁道:“可不嘛,包子有肉不在褶,肚子有货不在嘴。”

太子妃一回到薛府,任嬷嬷就跟过来了,在静竹苑上下操持,连起居也一并管了。

尹采绿听了任嬷嬷这话,听得直笑。

竹萱给她梳了头,把头发全都挽在头顶,成一个高高松松的发髻,又拿丝缎的料子包起来。

“太子妃,还要再吃些东西吗?”

尹采绿面前的小几上,糕饼拿定窑白瓷的盘子装了,一旁是善静沏的碧螺春,拿青釉暗花的小盏装着。

静竹苑里的家具杯盏都是换过的,薛静蕴原先用的东西都被崔婉清收走珍藏起来了,如今静竹苑内用的是尹采绿自己的东西。

里里外外的那些小丫鬟,也都被打发走了,太子妃这里也不缺人使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