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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你,然后我、向你,道歉,你会、活过来、吗?”

神无梦那双浅蓝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乍一看甚至会觉得有些像是洋娃娃脸上缝着的玻璃珠,空洞可怖。趴在她肩头的盒子先生也睁着它蓝色的眼睛看着萩原研二,像是在配合神无梦。

萩原研二难得地感觉背后窜上一股凉意。

“我,从六岁、就、开始拿刀了,”她的语气平静,表情也没有变化,就像木偶一样坐在原地,“十七年了。”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轻微的齿轮转动的声音。

一位代号“布兰布尔”的成员在组织中被提起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听说是科研组的带头人之一。

三位卧底的威士忌成员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慢慢意识到,组织的高层人员或者有一定资历地位的成员,他们只见过卡慕——而这位成员还是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跑过来的。或许是出于对卡慕的“兴趣爱好”的尊重,其他代号成员主动和他们保持了距离。

虽然非常不明显,但他们的一些重要信息似乎都来自卡慕。即使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出于一些并不能告诉莱伊的理由、对卡慕的态度始终都相当温和,但他们也不得不考虑这位组织成员是否是有意导致了当下这一局面这种可能性。

时间不会因为一次列车事故就按下暂停键,因此失去亲人朋友的人们痛哭、更多的人则在同情惋惜之后很快回归日复一日的重复生活中去。

警视厅的松田阵平一直都在寻找着那位犯下罪行、几乎可以说是直接导致了萩原研二的牺牲的犯人,一直到他被无可奈何的领导调任搜查一课、收到那封挑衅一样的预告函,踏上摩天轮72号座舱。

卷发的警官先生摘下了墨镜,看着眼前座位底下这个无法拆除也看不到电路结构的炸.弹,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他听萩原研二的队员说过萩原遇到的那个炸.弹——几乎无解的安装手法、多重起爆方式、条件苛刻的拆弹环境以及拿生命作为交换的恶劣游戏条件。松田阵平当然知道自己会遇到这样的情景,甚至还猜想过自己遇到的拆弹环境会是什么样子。

收到传真的时候,他得到了答案。

这几乎是他一年以来每日每夜都在寻求的一天——寻找到害死了自己的亲友的仇人,为他报仇或就此丧命。松田阵平不后悔自己踏上摩天轮座舱的这一步。

更何况,他很乐意为了民众的利益牺牲自己的生命。

这显然是一种违背人类本能的想法,萩原研二离开的这一年里松田阵平有时候也会思考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渐渐对于自己的死亡毫不在意——他还有亲人活在人世,父亲虽然沉迷于酒精,但并不是对他不好。

或许是因为松田阵平很少有朋友,而萩原研二正好是他放在和亲人齐平的位置上的那唯一一个,或许是因为……

所以才会如此极端地、不管不顾地选择用生命来成全正义吧。

松田阵平挂断了佐藤美和子的电话。摩天轮还在转动,事实上他还能听见底下疏散民众的声音,以及混杂在其中的、得到消息就在自己的轮休中冲到现场来的伊达航的吼声。

……还真是对不起班长的嗓子了啊。松田阵平低笑着吐了口气。

也不知道一毕业就消失的那两个家伙怎么样了。千万要好好活着啊,否则他一定会在黄泉比良坂前先把那两个家伙狠狠揍一顿的。他死得早,很年轻,一定打得过他们。

摩天轮缓慢地运行着,四周都随着高度的升高和民众的离开而慢慢安静下来。

距离炸.弹.爆.炸还有五分钟。

一声闷响从松田阵平头顶传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砸到了摩天轮座舱顶一样。随后他听到一个男人声嘶力竭的哭喊,说着什么他暂时听不清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