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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画师。

人的主观判断有时也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受到外界声音的影响,故此考卷全部糊名,而主考官则在特定的房间,独立批阅打分,最后由闻大人得出每位考生的综合成绩。

最大程度保证了公平性。

本来就剩三四十个同案的考场,人还在逐步递减。

黄时雨轻咬下唇,全程不太敢抬头,唯恐分心。

离场的考生越多她便越心惊。

说明画考并不简单,甚至很难。

可她总是寥寥几笔就能完成。

这种与众不同令她益发不敢声张出来,争取与大家同时交卷。

初九最后一场结束,有人欢喜有人忧虑,甚至还有哭鼻子的。黄时雨依然背着竹筐,宛若来时一般平静,直到钻进马车,那颗过度平静的心脏总算砰砰跳起来。

琥珀等人误以为她没发挥好,便找些其他话头转移注意力。

“尽人事听天命,二小姐,你已经做得很完美,剩下交给天意吧,怎样咱都不亏。”琥珀用力打扇,还不忘安慰她。

黄时雨抿唇笑了笑。

乡试于十一结束,黄秀才颤颤巍巍走出了贡院,这是他下笔最行云流水的一次答卷,仿佛演习了无数遍,因为过于激动,走了不到一射距离人就晕死过去。

没想到这一晕引起了“贤婿”注意,得以在放榜日之前客居简府。

黄秀才被随从和简府的下人迅速抬回,请医问药,天擦黑终于转醒。睁眼见到的便是阔别了近一年的老二黄时雨。

这孩子被简允璋养得如珠似玉,险些认不出。

“梅娘。”他嘶哑道。

黄时雨循声看向黄秀才,乌亮的黑眼睛像夜晚的星星,平静地与他对视片刻。

“阿爹,你醒了,趁热先喝碗药。”她接过丫鬟递来的药碗,轻轻搅动,

黄秀才抚着自己小厮的手抖抖索索坐起,“梅娘,这是哪儿?”

“简府。”黄时雨平淡叙述,为他解释,“允璋说你身子骨虚弱,蜗居客栈恐怕诸多不便,建议你暂时在此休养。”

黄秀才左右环顾,如坠仙境,呐呐道:“甚好,甚好,是个好孩子……”

黄时雨服侍黄秀才喝完药,郎中这边已经收到消息,复又来一趟把脉,确认脉象已无大碍。

一脸疲倦的黄秀才总算松了口气,这一松,人沾枕即睡,呼噜打的震天响。

“老爷这边,你多上心些。”黄时雨对进宝道。

“嗯嗯,我就守在老爷跟前哪也不去。”进宝温顺道。

黄时雨微微点头,又交代他几句方才走出房门。

她也在等画署的放榜日。

心情不比任何学子轻松。

没想到简珣也紧张,不过他紧张自己的名次而不是能否考中。

倘若连乡试都过不了,那也不必在伯祖父跟前尽孝,更愧对名师叶学士。

放榜前这段时间简珣一直待在安国公府,等一个心中的结果。

放榜那日众学子家仆涌向贡院的东墙,有人当场扯发啼哭,有人笑得前仰后合,还有高呼中了中了蹦蹦跳跳。

安国公府却早已有礼部官吏登门,这是乡试魁首,解元才有的排场。

虽不能与进士及第相比,但御赐禄米这份殊荣足以光宗耀祖。

“恭喜简解元,一举夺魁。”礼部官员笑声爽朗。

简珣目光点亮,仿佛闪烁的辰星,耀满喜悦。

他做到了。

叩谢皇恩,聆听圣训,又去祠堂祭拜祖宗,这一日简珣忙而有序,直至掌灯时分终于得以分神,命人去查黄秀才的情况。

中了。

黄秀才也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