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纳。
福尔摩斯刚摘下手套,从雷斯垂德那里借来几张纸,像是正经的警官那般拉开椅子坐下,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姓名,吉姆·布朗纳。”
“够了,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是吉姆·布朗纳,我叫艾克萨·格林。”男人大声反驳道,他甚至想要站起来冲过去,可是一动作,就被旁边的警察给按住肩膀,强压了下来,“该死的,你这个蠢货在编什么狗屁东西!”
福尔摩斯没有理会他的咆哮,眼眸低垂连视线都不肯分对方半点,羽毛笔尖落在纸上发出簌簌的声响,“职业,你上个月还在‘五月天号’甲板上,至于现在……”
他眼皮抬起来,上下打量着对方,“据说干起了小偷的营生?你的玛丽离开你果然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你说什么?!”布朗纳面目狰狞地向前倾,差点顶开两个警察的桎梏,看守的警察见机不对,直接将他的手别在身后,拷到椅背上,可依旧阻止不了他的嘶吼,“玛丽那是被骗的!你这个愚蠢的警察懂个屁!”
“好了哈利,方便的话还可以叫亨利进屋参观,或许眼前这个人不是杀害库比特先生的凶手,但也扎扎实实地背负了两条人命。”福尔摩斯撂下笔,偏头看向哈利,言语中带出些计较来。
哈利有些好笑又有些温暖,他知道夏洛克在替他生气,不过这……
等等,那张纸上写得是什么?
福尔摩斯觉察到他的视线不对,立刻不动声色地抬起手,将写字的部分撕下来,折好放进衣服口袋,他的行动是那样有条不紊,没有半点慌乱,哈利甚至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应该是看错了,夏洛克明明在审犯人,怎么可能在纸条上写他的名字,还写了三遍。
是看错了……吧。
【剩余时间:20:01:18。】
“你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哈利被系统声惊扰,迅速转移话题。
“他身上有很多破绽,”福尔摩斯的声音冷淡,“他的手掌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痕,指关节粗大并且已经有些变形,虎口的茧尤为厚实,这是常年紧握绳索留下的痕迹;他的后脖颈以及手腕交界处,皮肤出现不均匀的色差、干燥开裂,说明他的工作经常在外面暴晒;他的脚步与普通人不太一样,看似轻飘飘地甚至有些摇摆,但实际上行动沉稳迅速,加上今早踩在你家院墙上行走时出奇顺畅,这代表他平衡能力很好;那辆马车看着宽敞,实际内部空间有限,车厢里能承载他、库比特先生以及那个假人就算是极限,所以库比特先生身上捆绑的绳结是他打的,一个水手最常打的平结;哦对了,马尼拉麻的绳子也是一大特色,它强度高、柔韧性好、耐磨耐腐蚀,是大型船舶标配的绳索之一,如果只有一两条,我们还可以勉强说是巧合,这么多线索叠加在一起,他必然是海员无误。”
“上帝,我的夏洛克,我永远为你的才华和敏锐而倾倒。”哈利的嘴巴张得很大,每当他以为自己的观察已经足够详细,夏洛克总会给出更细致精准的阐述,并且逻辑之严密,叙述之流畅,就像夏天喝了一瓶冰可乐般畅快。
福尔摩斯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不过是雕虫小技,”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微微震颤的睫毛诉说着他无声的欢喜,他果然还是更喜欢跟哈利一起探查。
“可你为什么会知道是我寄出的两个耳朵,又认定我就是吉姆·布朗纳?”被狠狠捆在椅子上的吉姆丧失了之前的骄傲,声音嘶哑地问出来。
发现犯人没有之前那份嚣张模样,再加上旁边的哈利也同样困惑,福尔摩斯不介意给出些解释,“在判断出你是海员之后,一切事情都好办了许多,我曾经做过研究,一般来说,每个人的耳朵形态大小都有所差别,对于更为科学详实的阐述,我已经发表在《人类学杂志》,正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