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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躺着一个男子。

就是刚才演国王的那个人。

他呈现出一种超出常人能做到的扭曲姿态——

脊柱向后极度弯曲,宛如一张紧绷到极致的弓,他的脖子像是被巨力掰向后方, 就连之前在舞台上看到佝偻出的“富贵包”也早就不复存在。哈利甚至怀疑要不是对方身体实在受限,他的头都能贴到后背,他双眼圆睁, 死死盯着斜上方的木椅,他的瞳孔扩张到失去焦距, 黯淡无光的蓝眼珠像是染色的玻璃球,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他咧嘴露出可怕而僵硬的狞笑,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生生从严肃的面皮上扯出上扬的弧线, 在煤油灯惨淡的光晕下, 这张笑脸比任何扭曲变形的面容都要恐怖的多,哈利甚至觉得这人的皮肉已经分离。

明明身处闹市,周围人吵吵嚷嚷, 可眼前这幅尸体愣是让哈利觉得全身发冷,就像掉进了阴森恐怖的巢穴。

哈利的喉结上下滚动,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可很快又站稳脚跟。

不行,现场只有他一个警察。

退无可退。

这人肯定已经死了。

哈利相信凡是亲眼见过这个场景的人,都会轻松得出这个结论。

可是……

程序正确,程序正确。

哈利在心中反复默念,从口袋里掏出手套带上,控制不住地鼻子眼睛挤在一起,他努力伸长胳膊,伸到下一秒仿佛能脱臼的程度,食指与中指并拢,略带颤抖又小心翼翼地探向男子的颈动脉。

大概过去一分钟,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已经死亡,确认无误。

哈利隔空与刚从台前回来的福尔摩斯对视,示意对方过来,紧接着安排其他人,“所有人先去休息室等候,不要动任何物品,我将与苏格兰场联系,封锁现场。”

“诶,警察先生,为什么他能留下?”人群中一个小个子男人指向哈利旁边的福尔摩斯,满脸的不服气。

“因为我需要挨个问话。”哈利知道这时候肯定不能表现出任何偏向性,虽然他内心无比确定夏洛克肯定不会有问题,可就像上次卡尔教育的那样,他代表着苏格兰场,要谨言慎行。

“那警察先生,您看这次演出我们该怎么办?”剧场经理搓着手,油亮的脑袋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可他连擦都不敢擦一下,一想到之后要处理的问题,他的表情就像风干的老橘子皮似的抽在一起。

“演出肯定是要暂停的,但是现场的观众还不能组织离开,得等我们确认后台没有无关人员进入,与前台观众无关后才能组织他们退场。”哈利也能理解经理的窘迫和无奈,但他没办法。

“好吧好吧。”经理像是被抽了脊骨般弓着身体,颓唐又蹒跚地走去找报幕员,一点也看不到演出刚开始的精神满满。

很快,哈利就听到了报幕员的洪亮嗓音,简洁准确地传达所有安排并道歉。

他没有精力继续管台前的问题,而是迅速写了张便签递给门口无所事事的小听差,嘱咐他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苏格兰场,交给卡尔警督。

“费用到时候苏格兰场会给你。”

虽然事态紧急,但不为工作贴钱是哈利的行为准则。

安排好一切,哈利回到后场室,正巧撞见刚才质问他的矮个男人,那人几乎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

“凭什么……”男人嘟嘟囔囔,哈利还没听清,就看到他被同伴用手肘捅了一下,紧接着抬手揽住他一起快步走开。

福尔摩斯已经在屋内等待,不,是已经围绕尸体以及周围散落的物品开始仔细检查了。

哈利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刚才的男人会那么不服气。

可是……

他摸了摸鼻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