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安为正妃,婚期定在下月二十八。
因为是自己做出的选择,贺兰妘早有心理准备,带着一大家子,面色平静地接下了婚旨。
阿弥知道些内情,倒也没有过于意外,只是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家姑娘,她最清楚姑娘有多么不喜这桩婚事。
其他家仆虽诧异,但不会去置喙主子的决断,只卫朔,一双鹰目紧紧凝着那道明黄色的圣旨,情绪失调。
他知道了,皇后千秋节那日一定发生了什么,才让主人一改前态,选择了心中厌恶的赵洵安。
可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却不得而知。
卫朔拳头紧了又紧,两个声音在脑海中对抗,让他烦躁极了。
一个说,他只是主人身边的奴,不应该去窥探主人的私事。
另一个却不甘,拼了命地渴望着一探究竟,任由自己那见不得光的情愫逾越,踏入自己本不该踏入之地。
一时不得结果,卫朔压下心中争斗,敛下眉眼,又变回那个如影子一般的存在。
司礼太监宣读完圣旨后,笑呵呵道:“奴在这里恭贺贺兰姑娘一声了,陛下和皇后还让奴告知姑娘,昨日已派人快马加鞭去信凉州,想必大婚前姑娘的家人便会抵达,一同操办婚仪。”
这可以说是近来贺兰妘听到的最大的好消息了,她立即绽开了笑颜。
送走了来宣旨的司礼太监,贺兰妘捧着圣旨,手里和心中都是沉甸甸的。
她转身望着身后众人,见他们皆是忐忑的神色,贺兰妘忽地笑道:“都愣着做什么,今日你们家姑娘得了一桩富贵的婚事,都该为我高兴才是,这样吧,今日每人都可去管家那里多领三月的月钱,就当是庆贺一下了。”
家仆们一听这话,立即将心中的不安抛到九霄云外,欢欢喜喜挨个去管家那里领月钱去了。
原本,自家姑娘能嫁作皇子妃,日后高低也是个亲王妃,该当恭贺,但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姑娘同那位五皇子的恩怨,不敢恭贺不说,还担心接下来姑娘心情不好,连带着整个贺兰府都战战兢兢。
毕竟姑娘是这个家唯一的主人,姑娘不开心关系重大。
现在好了,姑娘还笑盈盈地给他们发赏钱,他们顿时松了口气。
只卫朔还是跟以往一样的冷寂清寒,也没有去领赏,只安安静静地看着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
当晚,贺兰妘洗漱后,卫朔说想要告假一日,贺兰妘首先是惊奇的。
只因卫朔这人向来勤勉,以前父兄怕他累出什么好歹让他歇息,只要不是伤重或者病得起不来,卫朔都会拒绝,日复一日地尽忠职守,好像不知疲惫。
来了上京也一样,无论手下如何轮换值守,他都风雨不改地日日当职,让他歇歇也不理人的。
今日竟然主动来告假了,贺兰妘觉得稀奇,好奇之下多嘴问了句。
卫朔依旧内敛,只说了句有些琐碎的私事便沉默了下来。
贺兰妘并没有窥探他隐私的癖好,听是私事,也就不继续探究了。
“去吧,多歇息几日也可以。”
虽然卫朔瞧着是个身子骨壮实不怕劳累的,然贺兰妘也不是喜欢压榨人的,干脆多让人歇息几日。
但卫朔拒绝了,拱手认真道:“只需一日即可。
贺兰妘随他去了。
翌日,上京城香火最旺的青山寺,一间香客禅房中,工部侍郎夫人杨氏正在其中歇息。
不知怎的,一阵清风刮过,身边的丫头婆子便软着身子倒了下来,她也失了力气。
正当杨氏惊慌不知所措时,窗外倏地闪进来一人,黑袍,带着斗笠蒙着脸,只有一双寒气四溢的眸子露在外面,闪着危险的光泽。
杨氏以为是家里那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