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画意迟疑片刻,终是缓缓起?身,瘦削的肩膀瑟缩:“雪姑娘,原本我不想、也不敢来找您,可我……我实?在是没有了办法。今日冒昧打?扰,只想请您、请您发?发?慈悲,去瞧一瞧沈郎吧!他真的很思念你”
对方的话还没完全说完,雪月原本柔和的目光渐渐凝滞,蒙上一层冷意。
“雪姑娘,你还不知晓,沈郎他……”
“陈三?姑娘,你不必再说,”雪月平静打?断,“是我会错了意,我以?为你与我一样,受人蒙蔽,后得清醒,悔不当初才来寻求帮助;若是如此,我吃过苦,自然?不忍心冷眼相待看同为女子的你身在火坑。却没想到,你会对我提出这样荒唐的要求。”
雪月说罢,再不看陈画意,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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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画意慌忙跟上,手足无措地哀声?恳求:“雪姑娘,我求求你了,你别走,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你不能这么绝情,你与沈郎到底夫妻三?载……”
双玉大?怒,一把推远她挡在雪月身前:“滚开!你自己糊涂,就?和那姓沈的呆在一处去,不要来拉扯我们姑娘!”
越说越气,双玉连连冷笑,语快如珠:“你竟有脸说我们姑娘绝情,陈三?姑娘,你自奔为眷,辜负了父母的养育教导,看你这副模样,那姓沈的又?何曾珍惜过你?你竟还不知悔改清醒,对你的父母和族宗女眷,又?何尝不是绝情?!”
陈画意脸色苍白,双唇嗫嚅:“我……我……”
雪月拍拍双玉的手,将她拉至身后:“陈三?姑娘,我不得不承认,沈轻照巧舌之利,确会哄人。你养在深闺,受父母宠爱庇护,未曾见识人心险恶,或许一时之间难以?辨清沈轻照豺狼之心。但既已?深陷泥沼,自该清醒,看你模样便知日子潦倒,如是真心爱护你之人,又?怎会让你受半分委屈?他对你毫无真心,你又?何必强留在他身边?”
听对方苦苦哀求,雪月心中只觉荒诞,本不想理,只是听双玉说“辜负父母”时心念一动,才软了两分,多劝几句:
“陈三?姑娘在家中是嫡幼女,自小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看陈三?姑娘腕间的华清碧玉并未被收回,便知陈家还给姑娘留了后路。只要愿意回头,斩断孽缘,相信陈老大?人不会不原谅你。”
陈画意的目光顺着雪月目色,落在自己腕间的华清碧玉镯上,下?意识伸手抚了抚,眼中渐渐积蓄泪水:京城中谁人不知,陈家向来看重爱护姑娘,不论嫡庶,一人一只华清碧玉手镯彰显身份。
片刻,她抬头,目光从茫然?变为坚定:“我不后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郎曾经本不是这样,是际遇遭逢大?变,他心绪难宁,才会变得冷漠。只要好好待他,他会变回来的,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我自当陪在他身边才是。”
雪月不愿再浪费半分时间,点点头转身,步伐再无凝滞之意。
陈画意大?惊,伸手去捉她袖子:“雪姑娘,你先不要走”
双玉格挡开:“你别再纠缠了!”
陈画意敌不过双玉力气,眼泪簌簌而下?,再一次跪倒在地,哭求道:“雪姑娘,你可知沈郎有多思念你?他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我对他是真心爱慕,不敢妒忌你丝毫,只盼望你去看一看他!”
雪月步伐未停,甚至走的更快些。
陈画意仍在身后凄惨悲嚎:“雪姑娘,沈郎他不许我说这些,可他是真的很难支撑你可知道自从他被陛下?贬斥,官场上人人见风使舵,无论如何立功,都再无晋升之途,四处求人却屡屡碰壁。前些日子,他心里难过,冲撞了晋王殿下?,因在皇子面前应对失仪,竟被晋王殿下?贬去看守宫城城门雪姑娘!沈郎他心高气傲,他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苦楚?!您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