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知道外祖母迟早会有此问,这事?也并非可行隐瞒,略一迟疑,温声?道:“外祖母,我已与他和离了。”
罗老夫人面?上的?喜色一凝,大惊道:“怎会如此?”
雪月大致讲了一遍,略去?自己所受之苦,只说与沈轻照性情不和,理念相悖,难以相处,请人做了主,一别两宽。
罗老夫人听来,如何放心:“这沈轻照当日我是细细掌过眼的?,见他性情温和,虽心思伶俐但为人良善,最重?要是对你呵护,这才?生了撮合之心。可若如你所说,你与他性情难投,除非……那时他便善于伪装?但若连我与你外祖父都被他瞒过,那绝对是心机深重?月儿,他是不是欺负了你?”
雪月拉着罗老夫人的?手:“外祖母,哪有什?么欺不欺负?只是感情消融,互相淡漠,这才?体面?分离罢了。”
罗老夫人半信半疑,她最宝贝这个外孙女,性子温婉倔强,外柔内刚,若是她相处不来的?人,定?不是正直之辈。
这么一想,前事?种?种?浮现心头竟觉心惊肉跳,倏然然坐直身体:“那时沈轻照年轻,接掌侯府,力有不逮,月儿,你告诉外祖母,当日他是不是深藏城府,只为了你的?身份是”
雪月笑着扶罗老夫人靠坐回去?:“外祖母,您想多了,其实?并非每对夫妻都可琴瑟和鸣,到底是我任性又幸运,事?事?随了心愿。”
“我们?家月儿才?不任性,”罗老夫人低声?伤感:“我还不知道你这孩子,必不肯多言,怕惹我伤心……怪我当日错看了人,竟误了你终生……”
雪月说:“外祖母,月儿就是怕日后您从?别人口中听到些不尽不实?的?消息,心生自责,这才?亲口告诉您此事?,您万不可再胡思乱想。”
“再说,前事?都已过眼,如今,我可顺着心意陪母亲来探望外祖母,这才?是最重?要的?,对不对?”
罗老夫人摸摸雪月脸颊。
将她搂进怀中拍抚许久,长叹一口气:“方才?,你说和离一事?请了一位大人做主,是哪位大人?”
她不大放心,又觉得奇怪:两个有爵位的?高门府第,又是夫妻之事?很可能是笔糊涂账,一旦有失,是两面?不是人。哪位官员会愿意置身其中,出手相帮呢?
雪月说:“是寒沧烈,寒大人。”
罗老夫人目光微凝:“是他?”
看外祖母的?神色,除了知晓寒四哥冠绝天下的?名声?,应当还知道些别的?:“原本我也奇怪,后来从?父亲处听说,大伯父与寒大人父亲曾金兰之交,才?明白他为何出手相帮。外祖母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罗老夫人回神一笑:“倒也不是。外祖母只是一介深宅妇人,并不懂什?么。寒雪两家的?情谊远在你出生之前,但那孩子被接进宫中抚养之后,便几乎断绝了。如今,他已长大,能垂手相助你,让我觉得意外,不想他竟有如此善念,倒是难得的?很。”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雪月有些明白了。
外祖母是对寒四哥有些成见。
在她心中,似乎认定?寒沧烈是个冷酷无情之人,故而听到是他帮忙时才?会惊诧,更是对他的?善迹感慨难得。
“外祖母,月儿好奇,多问一句,”雪月眼眸轻转,复又抬起,悄悄问,“外祖母对这位寒世?兄不大喜欢,难不成从?前他和外祖父有什?么过节?”
罗老夫人道:“哪儿的?话,你外祖父远在江州,和这寒大人没打过交道。左不过是……如今的?中书令佟长风乃是你外祖父的?同门师弟,也是他这师门中最出息的?人,两人偶有书信往来,佟大人心中愤懑,会对你外祖父疏解几句。你外祖父那个人……嗐,你也是知道的?,心里能装得住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