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了,他?也只当没看见。
“……”皇帝收回目光,“嗯,雪家姑娘,你怎么说?”
雪月端庄跪下,平静道:“陛下,臣女与?沈大人已无半点情分可言,请陛下恩准臣女与?其和?离。”
皇帝眉心微拧,摸了摸下巴。
这件事,若说偏心于谁,那自然是?宣宁伯府。无他?,只因全然相信烈儿。
这孩子?绝不可能冤枉他?人。
可是?,凡事皆要?讲证据。
身为审判者,绝不能用他?“更相信谁”这理由去治罪。现在沈家明显执意他?词,若只以本心论,如何?能服众呢?
想了想,他?转头:“皇后有何?看法?”
皇后沉声道:“依臣妾所?察,雪姑娘的确面色苍白,略有憔悴,像是?大病未愈的模样。”
沈轻照立刻道:“启禀皇后娘娘,爱妻一向身体虚弱,深冬寒冷,体质便更差些。”
皇后微微挑眉:“原来如此,若是?这般讲,此事岂不成了糊涂官司?宣宁伯府拿不出?证据,证明雪姑娘确受折辱;而纣南侯府亦拿不出?证据,证明并未虐待雪姑娘。”
雪月浅浅一笑,对?着上首的皇帝与?皇后深深拜下:“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臣女自有证据,证实自己所?言不虚。”
这倒令人意想不到,皇帝微笑:“讲。”
“陛下明鉴,臣女与?沈大人貌合神离,早已生与?沈大人和?离之心,至今未减分毫。日前臣女受困于纣南侯府东偏院,形同囚犯,断绝与?外界一切联系,本打算无论侥幸寻得机会?逃离或是?身死其中,都要?将纣南侯府令人发指之举昭明于世?,故而在受困偏房中床板之上刻写被软禁一年来所?经遭遇,刻痕随时日推移,深浅不同,绝非一日所?成,陛下查验便知。同时另存书面证据十七份,藏匿于床板夹层之中,陛下可请人验证笔迹。”
皇帝点点头,大手一挥:“去。”
赵公?公?心领神会?,立刻迈着小?碎步出?去了。
大殿一时安静,寒沧烈不动声色轻轻侧头,偷偷看一眼跪在下首的雪月。
她背脊挺直,低头时露出?细白脖颈一节优美弧度,似柔软而不折的玉兰花枝。
寒沧烈喉结微滚,低垂长睫颤动,沉默遮住所?有情绪。
没人注意这些细节,只有坐在一边的皇后一双深邃凤目盯着他?,又转而看看他?不露声色目光所?及的姑娘。素手微抬,挡在唇边掩了掩笑意。
皇帝派赵公?公?出?去,好整以暇重新端坐:“沈轻照,沈老夫人,宣宁伯家的姑娘已然讲出?证据,朕也派人前去查证,此时你们认下谋害人命与?欺君两?条大罪,朕还可酌情从轻发落;若等证据查实,那便再不容情。”
从雪月说出?那番话后,沈轻照就知事情已无挽回余地他?们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查实只是?时间问?题。
沈轻照静静磕头:“微臣愿受责罚,只求陛下看在母亲年迈的份上,饶恕她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