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眼里精光渐起,得意道:“再不?成,老身也舍下老脸走上?一趟,诚心诚意给她低个头?。到底是夫君和?婆母,做到如?此份上?,她还不?把那点子小小恩怨一笔勾销?”
张嬷嬷听得连连点头?,面?上?浮现些许喜色。转念一想,又忧虑道:“可是老夫人,今日寒大人言行举止已经和?咱们撕破了脸面?。如?若夫人想要归府,那寒大人不?让,该如?何是好?”
“他敢!”
张嬷嬷欲言又止。
沈老夫人抿唇,她知道张嬷嬷什么意思寒沧烈,他还真敢。
“呵。”
沈老夫人冷笑一声,扶着桌沿慢慢坐下,慢条斯理端起茶:“今夜,且算他寒沧烈句句在理,我们将雪氏锁在偏房,由她自生自灭,被寒沧烈扣上?草菅人命的帽子,确实无言反驳,但是……”
“如?若日后,是雪氏自己哭着喊着要回婆家,他寒沧烈拦着不?许,那这位权倾朝野的寒大人,可就?变成了没有道理的那个人了。”
张嬷嬷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沈老夫人笑道:“等?雪氏归府,她可谓是我侯府的福星,只要有她在,难不?成寒沧烈还会?往死里打?压我们侯府不?成?更有甚者,轻照能想发子捏住他,也未可知啊。”
……
来之前寒沧烈便已吩咐好,此刻纣南侯府门外正停着一辆马车。
寒沧烈一路紧抱雪月上?了马车,沉声吩咐:“速去宣宁伯府。”
月光下,马车奔驰如?一道利剑,划破夜色苍凉。
寒沧烈近乎小心翼翼地将雪月放下,只放稳人,双臂还紧绷着不?敢完全撤去。疾驰的马车不?免摇晃,她高烧的身躯发软,一放下便向一旁倒去,只怕会?磕到头?。
他忙把人捞起来。
左右为难后,到底敌不?过心中担忧,与?那一点刻意忽略的贪婪,寒沧烈重新揽她入怀。
月儿烧的滚烫,这温度叫人害怕。
可烫归烫,她的表现看起来却是极冷。
寒沧烈展开马车中的毛毯,盖在雪月身上?,又将披风宽下裹住她。
“让我走……”
倏然间,雪月呓语出声,寒沧烈被吓了一跳,双手动作一僵,无措看着雪月。
“我要回家……”
她苍白的小脸上?两团不?正常的晕红,干裂嘴唇因呼吸不?畅轻轻张着,细弯的眉蹙起,深深陷在噩梦之中。
“月儿,月儿,”寒沧烈轻唤,“已经回家了,不?怕,我送你?回家。”
他本能地抬手,却在距离她脸颊半寸处停驻。终于,苍劲有力的手指微微蜷缩,只敢伸出食指,用骨节很轻、很温柔地蹭了下。
“月儿。”寒沧烈喃喃道。
怀中姑娘自然没有回应他。
“不?要喜欢他了……再也不?要喜欢他,他不?值得。”
寒沧烈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谁,说完这一句之后,薄唇微张,还有话要说,却迟迟没再发出声音。
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嫁给我,哪怕只是认真考虑一回。
看看我,听听我心愿。就?当是菩萨,怜悯芸芸众生里不?起眼的可怜人。
寒沧烈闭上?双眼,在这飞驰的短暂时光里,缓慢拥紧用偷来的资格才能拥紧的人。
不?能说。
此刻这些话他不?能说。
因为实在是太喜欢、太喜欢了。
正因喜欢,他应当知道,她刚刚逃离一段可怕的感情?,绝不?会?有心思立刻转投他人的怀抱;
他应当知道,她对自己从无好感,此刻说这些只会?令她更加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