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这个道理,听起来自己也能摘得干净。
可是……
高姨娘喃喃:“可是这样不是太便宜了他吗……他不敢说,我也不会说。那这样,我爹就永远不知他对我别有用心的哄骗、不能帮我出气……”
雪月无奈:“到底是报复他重要,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重要?想不通这一点,离不离开沈轻照,又有什么区别?”
高姨娘又开始低头抹泪。
越想越委屈,终于还是低泣道:“我的身子给了他,我真的能跟他断得干净吗……”
雪月道:“身子是自己的。不是他的。”
“自己的?那也已经脏了……”
雪月摇头:“脏的,是用花言巧语恶毒手段践踏他人的人。肮脏和清白都属于自己,并非他人可以随意涂抹。别将自己当做一件物品。”
高姨娘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只默默良久。她目光空洞不曾言语,雪月也耐心等她消化。
终于,高姨娘抹一把脸上残余泪痕:“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第 17 章
近两日也不知怎么,府中风向全然变了。
夫人在一夜之间失了宠,得老夫人厌弃,甚至她还默许纵容高姨娘对夫人欺辱折磨。
毕竟是主子们的事,当下人的哪敢置喙,即便心中有些感慨怜悯,为明哲保身也只冷眼旁观,纷纷绕着雪月所住的偏院走。
这日,高姨娘又拉长着个脸,扭着腰懒洋洋走到雪月院门口,吩咐下人道:“你们就都在这守着吧,不用跟我进去。”
她身后的丫鬟仆役面面相觑。
就算她不说,他们也不想跟着:雪月失势,高姨娘骄狂,这两人怎么看都没什么出路,谁愿意沾染。
故而众人乖顺:“是。”
高姨娘只吩咐自己的,撂下一句话后,便鼻孔朝天,趾高气扬走进雪月的院子。
进去的时候,雪月正在净手,看见她只微微点头,示意她随便安置。
高姨娘打量雪月,觉她衣衫格外厚重,衬得她弱不胜衣。再一细瞧,才发现原来她穿了两件外衫。
抚了抚肩头,心中暗道:这屋子是够冷的。
她拍拍桌旁圆凳上的细小灰尘,扶着后腰坐下:“这场戏都做这么多天了,我看火候应当差不多了。满府的人,没有一个有半点雪中送炭的心思,一个个都恨不得离你这越远越好。”
说
到这儿,她还是忍不住性子想奚落一句:“足以见得,你人缘实在差的很。连个想帮你的人都没有。”
雪月温声道:“道貌岸然的主子调教出自私凉薄的奴才,很正常。与我的人缘有何关系。”
高姨娘被她噎的无话反驳:“……也是。”
“反正,你在这是死是活,外边没人在意。除了我过来找你的麻烦,再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的往前凑合,你可以放心了。我们,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雪月用干净的布巾擦干双手,她的手掌细软洁白,许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肌肤仿若羊脂玉般的通透,瞧着就没有什么温度。
她低头冲手心呵气,来回搓手,问了高姨娘一句:“你脸色不大好,难不成病了?”
高姨娘神色有些不自在,舔了舔嘴唇:“我将孩子打了。”
雪月动作微僵,垂眸道:“你下手倒是快。”
“早晚也留不得,还不如早早断了缘分。那日你我商议完,我当夜便偷摸寻了药,将孩子送走了。”高姨娘摸一摸脸,“不过是因为昨日骤然降温,身子亏空才显现出来罢了。”
说着冷哼一声:“你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这两日冷得很,你这连个炭火也没有,便是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