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陡然推开他。
她力气小,但也是轻轻一推,便叫他松了手。
寒沧烈脸色渐渐苍白,颤声道:“……月儿?”
“我不是生气,不是,”雪月缓慢又?不断地摇头?,在某一刻,她停止,仰头?望他,“我曾经嫁过人,算不得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
寒沧烈定定道:“你是。你是这世间最好的姑娘。”
“寒四哥,我并没有妄自菲薄,但我,也不能不懂道理……” 她澄净的一双眼?中,将心事?写的清清楚楚,口中喃喃,“你可是寒沧烈啊……”
寒沧烈。
是忠烈之?后。
由帝后与太后亲自抚养长大,身份尊贵,可与皇子比肩。
位及人臣,权倾朝野。
还有更多?,更深,更细节的,种种光环,无一不拉长他们之?间的差距。
而寒沧烈却笑了一下。
不是开心欢喜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自嘲到几乎自厌的笑。
他说:“寒沧烈又?怎么了?寒沧烈也只是一个?从小喜欢一个?姑娘,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告知的胆小鬼;寒沧烈也只是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姑娘定亲嫁人,只无能为力躲在无人角落默默流泪的普通男人。”
尾声(一)
雪月一直以为, 她与?寒沧烈的真正交集,是在他救她离开沈府后才开始的。
没想到竟如此久远,久远到她根本无法判断出, 究竟是什?么时候,他竟悄悄将心许给自己, 而自己到如今才后知后觉。
雪月心乱如麻,短时间内很难理清楚, 一连几日都?偷偷躲着寒沧烈。逆党一案琐事繁多,他却仍几乎隔日便抽空来寿宁宫请安,不?知他真的仅仅惦记太后的身体, 还是为了旁的。
雪月没想好如何面对他,每每都?找借口做事,没出去见?他。
一连五日, 眼看?两人的事情毫无进展,太后早急得?按捺不?住, 拉着福清商量:“你看?月儿这孩子,在哀家跟前这么久了, 虽然嘴上没说过, 但心中定然想家。再说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 宣宁伯夫妇在外边听?在耳中,即便知道有惊无险,肯定也担心思念女?儿。”
福清认可:“正是这话呢,太后思虑周详。”
“也不?止因为这个,你看?这几日,烈儿忙前忙后, 扫尾的事多了去了,只怕连坐下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就是这样分身乏术, 还找机会抽出空来寿宁宫,可偏偏,这孩子的运气就是这么不?巧,回回都?见?不?到月儿。”
福清姑姑端肃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握着帕子掩在嘴角:“是啊,实在不?巧。”
太后道:“所以哀家想着,还是把月儿送回家去,免得?烈儿宫里宫外两头跑,每每待不?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又匆匆的走。到底是宫外自在些,两个孩子见?一面也不?会这么艰难。”
“是,那奴婢这就去安排。”
“对了,哀家的懿旨要和月儿一同到宣宁伯府,趁她此次护驾之功,名正言顺地提一提身份,这孩子心眼儿实,就怕她心思细腻,碍着身份直接拒绝了烈儿。”
福清行礼道:“太后放心,奴婢都?会办的妥当。”
*
第二日,太后的懿旨便传到了宣宁伯府,懿旨上曰宣宁伯半生功劳,教女?有方,升封为宣宁侯,因其女?救护太后有功,擢封为宁安郡主。
雪柏川夫妇倒不?在乎侯爵之位,只惦记着女?儿在宫中遭遇的凶险,拉着雪月问?了半天,确认的确毫发无伤后才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娘可担心坏了,这好好的进宫服侍太后汤药,怎么还偏偏碰上了那疯子细作?好在我?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