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夜影(1 / 3)

萧清旃以为做膳食很简单——加水、生火、煮熟。他没做过饭,但炼过丹药,会掌握火候,何况煮这些翠绿的野菜再简单不过,将绿色熬煮成油油的绿或深艳的绿,菜叶变得软趴趴的,就可以下箸捞出来食用。

他甚至没往里面加任何调味,加不加于他而言都无所谓。

是以谢月檀只尝了一口,就“呸”地将一口野菜啐出来,又生怕吐不干净似的冲空气呸了好几口。

“难吃死了!”他眉头拧得死紧,“兔子都不会吃。”

这时他的姿态和神情就很不像一个女孩儿了,席地坐在草地上岔开两条腿,腿分得很开,褶裙的布料在两腿之间塌下去一大片,采摘野果时或许可以用来兜住很多果子。

谢月檀不屑地白了萧清旃一眼,从地上爬起来,拍拍两只手,想去除那种触摸过泥土和草屑的感觉,随即兴冲冲跑进一边的树林里,上蹿下跳不知忙活什么去了。

萧清旃不管他,坐在原地自己吃自己摘的野菜,细细咀嚼以区分不同野菜的口感、滋味,以防未来遇到南疆人,对方准备了类似的问题。

不一会儿谢月檀又从林子里跑出来,手里拿着自己收获的战利品——一根长得相当标准的树杈,枝干光滑笔直,头上分出两根鹿角一样的杈,他拔出自己的唐刀对着这根树杈细细打磨一番,满意了,就跑向树林另一边的小河,蹚进水里前总算想起来身上那条长至小腿的裙子,将两处裙摆捞起来在身前打了个大大的结,露出整条光洁白皙的小腿,才慢慢走到河中央,举起树杈冲着水面悬空以待,随时准备看准了一下狠狠刺进水中。

水面以上,他的双腿是笔直而完整的,陷在水里的肢体却被水波扭曲了,似某种薄薄的、断裂的藕。

这么看倒也像南疆女子,像那种土匪作风的山寨里,寨主土匪一样的女儿。

谢月檀过去理应做过这种事,没花多少工夫叉出一条不胖不瘦的白鱼,对这条鱼他也满意,将树杈递到眼前来,抚摸它还沾着水的、湿湿的鳞片,露出舒展的笑。

就带着一身水汽回到萧清旃身边,将放在火上的石锅挪开——碰了一下发现太烫,他就摘来两片叶子隔热,嘀咕着:“那么爱吃,你就抱着吃呗。”

而后把自己的鱼串上去烤,烤好后深吸一口气,口中啧啧赞叹,还故意吹气,把香味儿往萧清旃这边送,“国师大人想不想尝一口呀?”

“呀,忘了您是修道的,大概从小茹素吧。”

萧清旃是朝他看了几眼,双眉微蹙,谢月檀以为自己成功通过这番戏耍惹他不快,殊不知对方只是看不惯他如今的姿态——他似乎全忘了自己的裙摆还高高牵绊在一起,依旧如之前一样坐在地上大喇喇岔开双腿,裸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小腿一路往上,延伸到大腿的肌肤都能一览无遗,更深处则半明半晦……盘屈在深绿的草丛中似一条反光的白蛇。

他有心提醒谢月檀,想了想对方必然会斥他眼色不干净,居心不良,彼时免不了和他唇枪舌战,仅设想就感到乏累,索性闭口不言了。

反正此地只有他和谢月檀二人,他是不会多看的,谢月檀本身又是男子……

何须守什么男女大防?

----------------------

当晚入夜前,他们在一处高山的古榕树上找到一间古旧的树屋,可作为这一晚的落脚点。

这棵古老的榕树树干粗壮,树幅宽广,阔大的树冠撑开如一面华盖,四周毗邻这棵树的植株就倒霉了,大多生得矮小瘦弱,全被这棵树掠夺了更多的光照和生机,众星拱月般衬托着这棵大树。

存在树上的树屋和树冠相比也来得矮小,许是年深日久,早就和这棵树融为一体,数不清的枝条缠绕在木屋身上,将它紧紧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