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死尸，从里面又分出白色的一小团，包裹着几条红色的蠕虫。

他分出余光扫了谢月檀一眼，“下回，别乱动。”

谢月檀一愣，反应过来重重哼了一声。

这话的言下之意，不就是怪他乱动才害这具尸体尸变吗？

他以为没他出手，他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些恶心的虫子吗？

谁又要他救了？！

——自作多情！

萧清旃捏着那只白色的小口袋，反复观察内中生物：当真是蛊吗？不对，有些不对劲……

他自己亲手研制过蛊，见过南疆的几种蛊，也知道南疆诏民百年来培育出了上千种毒蛊，尤其是专擅此道的雾痋部，他们制作的蛊和痋最为精妙独特。

他们已经能做出这样的蛊了？

这些蛊虫着实不对劲，他心里隐隐有这种感觉，却说不清道不明原委。

萧清旃抬首将九尾招到面前，对她耳语几句，九尾顺从地点点头。

只见他再度控制那层薄膜，使其变换形态，麻绳般勒紧死尸的躯干和四肢，仅在外面露出一颗丑陋的头颅。

九尾转到那颗头前方，整只手臂变换成螳螂镰刀的形态，随后从那人头顶刺进去，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割下去。

她割开一层皮肉和里面坚实的头骨，切割得干净漂亮，皮肉和骨头花瓣般向外微微敞开，里面应该露出一摊柔软的、酥酪一样的脑花，可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些粉色的、浅肉色的残渣，更多是一片鲜红。依旧是那些虫，更小一些，却比外面的更红，微微鼓动着身体，整个就如一团还在活动的、会思考的大脑。

原来是因为这些虫蛀空吸食了大脑，才能以此为中心控制整副躯体。

南疆不该有这样的蛊。

其中有古怪。

萧清旃一言而决：“我要往南疆丛林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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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疆丛林边沿，他们遇到了一种更可怕的怪物——是雾痋部布置的痋。

十晏城的小溪一路向南，汇入一条名曰锁月的河，以河谷地形掩盖行迹，他们跟着一位走过这条路的向导顺利潜入了南疆丛林。

在丛林中穿行了约莫十里，出现了一条蜿蜒绵长的小路，曲曲折折西行百二十步，路边多出了一口大型土瓮，瓮有一人合抱大小，但瓮身低矮。再往下走，每隔十步都立着这样一口土瓮。

带路的向导见状微微变色。

“上次来……还没有这些。”

“这是什么？”有人问。

“是雾痋部族人的棺材，”曜渊太子为他们这些外乡人释疑，“他们平时豢养蛇，就将蛇养在一个小土瓮里。他们自己也崇拜蛇，死后会打折人的四肢骨头，将人扭曲后放进这样一口瓮里。”

“这些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都应该在雾痋部专用来埋葬棺材的那一片山坡上。”

“所以这里头……都是尸体？”

“八九不离十。”

“小心。”莫遮又说了这样一句话。

萧清旃也知该小心，丛林里多出了不该在这里的东西，这是不是说明，此处也有雾痋部的人出没？说不定就在暗处偷偷盯着他们。

一念甫落，空气中擦出某种利器的急剧破风声，深林里不知从哪儿射来一颗石子，“啪”一声不偏不倚击在一口土瓮的肚子上，土瓮的材质料想颇脆弱，一下给这块拳头大的石子破出一个甜瓜大小的洞，可这又有什么用？若里面当真装着尸体，也不可能顺着这个洞爬出来。倘若这里面有某种能用来威胁敌人的武器，是雾痋部养的蛇？还是……十晏城里那些会动的尸体？

好的不灵坏的灵，下一刻，就见一只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