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入火坑,还有的则是家中父兄或男人欠下赌债,被掳来抵债的。
虽来历各不相同,却皆是一段段闻着不忍的凄惨遭遇。
果真如孟羽凝所料,几十名女子,无一人是自愿到此的。
孟羽凝听罢只覺心头沉重,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才温声问道:“你们之中,可还有人愿意回家去?或是尚有亲友可以投靠的?”
此话一出,屋内霎时一片寂静。
良久,才有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小姑娘怯生生地挪出半步,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惶然开口:“贵、贵人,我想回家。”
孟羽凝记得她。这小姑娘名叫阿蝉,说是两年前弟弟病重,家中无钱买药,爹娘才将她卖入楼中,当时还许诺日后必来赎她,却至今音讯全无。
孟羽凝心下对她归家之事并不乐观,却仍语气柔和地说:“好,明日便安排人送你回去。”
阿蝉目露欢喜,连连道谢。
孟羽凝目光扫向众人,再次问道:“可还有别人也想回家的?”
有了阿蝉开头,陆陆续续又有四名女子站了出来,低声言说想归家。孟羽凝全都應下。
余下那些女子,不是早已无家可归,便是有家,却不愿再回。
孟羽凝便将人分成两拨,因赌坊一事牵连陷于此间的,直接随她返回王府安置。
其余人等,包括打算明日回家的,皆暂留醉香楼住上一晚,待明日再行安排。
孟羽凝转向穆江,询问道:“是不是要留几个兄弟守着这里,免得有人闯入,再生出什么意外?”
穆江抱拳應道:“姑娘思虑周全,属下稍后便安排人手轮值。”
那些女子偷眼觑着穆江带着刀疤略显狰狞的脸,以及他身后一众魁梧健硕佩刀而立的护卫,面上不禁又浮现出惧色,不自覺地朝后缩了缩。
孟羽凝见状,略一思忖,便对身旁的穆樱与穆梨道:“今夜恐怕要辛苦你们二人留在此处照看,明日一早再回府来。”
两人当即拱手,齐声應道:“谨遵姑娘安排。”
羽凝再看向那些女子,见她们听她如此安排,神色果然舒缓了许多,紧绷的肩膀也稍稍放松下来。
诸事安排妥当,孟羽凝不再多留,带着孟金等四人转身离去。
祁璟宴与屹儿早已从对面酒楼下来,坐在马车中等候。孟羽凝径直上了马车,挨着屹儿坐下,轻轻吁出一口气。
祁璟宴温声问道:“可是累着了?”
孟羽凝摇头,本想说不是,可一想屹儿还在这,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孩子面说,便点头:“嗯,是有些乏了。”
屹儿一听,立刻手脚并用地爬到座位上站起,伸出两只小拳头,卖力地在阿凝肩头揉捏起来。他歪着小脑袋,眨巴着眼睛问:“阿凝,好些没?”
小娃娃的手指头又短又软,力道轻得像挠痒痒。孟羽凝忍不住想笑,却又不忍辜负他一片心意,便弯起眉眼柔声道:“果然舒服多了,屹儿真厉害。”
得了夸奖,屹儿愈发卖力,攥紧小拳头在她肩头“咚咚咚”地捶打起来,这下倒是颇有几分力道。
祁璟宴见这孩子下手没轻没重,伸手提着他的衣领,将人拎到自己另一侧坐下,随即轻捏着孟羽凝的胳膊让她转过身背对自己,亲自为她按捏起肩颈。
他力道不轻不重,又处处按到酸累之处,孟羽凝覺得舒服极了,不住地指挥:“对对对,就是这里……再往左一点……”
屹儿见两人这边忙得热闹,无人理会自己,便凑到哥哥身旁,也攥起小拳头,在他肩背上一頓捶打。
三个人就这么捶着捏着,一路回了府——
马车行至府门前刚停稳,穆风便快步上前,向祁璟宴请示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