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大哥笑得勉强:“听是听说过,可郁小侯爷远在京城,怎会跑到咱们和州这小地方来赊几块豆腐。”
摊主大哥这话,几乎是明摆着说他们是骗子了,孟羽凝有些尴尬,又开始掏荷包,想着干脆把钱付了算了。
还没把银子掏出来呢,就听集市前头,十步开外一个卖羊肉的摊子上传来一阵说笑声:“哎,王老三,有句话咋说的来着,啊对,富贵险中求。”
“刚才那几位爷来你摊上买羊,你不卖,编个借口推到我摊子上来,想让我吃这个亏,可你瞧怎么着,不光那几只羊的钱我全拿到了,还得了一两赏银呢。”
有一人好奇问:“当真是京城的郁小侯爷来了咱这小地方采买?”
羊肉摊子的胡子大叔举起手里的钱袋子,嗓门极大:“就算我的话有假,那这银子还能有假?”
说着还晃了晃沉甸甸的钱袋子:“我亲眼瞧了,码头上停着的那艘大船,就是郁小侯爷的船,我把羊一送过去,人家立马就给开了账单,我拿着账单就去了衙门。”
“不过实不相瞒,去衙门的路上,我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生怕被打出来。”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郁小侯爷早就同咱们县令大人打过招呼了,我把账单一递上去,县令大人二话没说,当即叫账房付了银子,说我辦事得力,还给了赏钱。”
胡子大叔仔细把钱袋子收好,笑得胡子都一抖一抖:“哈哈哈,托王老三的福,今儿我算是赚到了,行了,我这肉也卖完了,先回家去了啊。”
旁边那个叫王老三的羊肉摊主则一脸黑漆漆,往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了句小人得志,可心里却是有些酸溜溜,暗道早知那几人说的话是真的,他就应下了,何必撒那个谎言,说自己的羊是昨天杀的,肉不新鲜。
可后悔归后悔,转念又安慰自己,这次是大胡子运气好,万一碰到的是真骗子,那岂不是白白损失了几只羊。这么一想,心中平衡下来,继续吆喝起来:“羊肉嘞~,新鲜的羊肉~”
其他商户一听大胡子这番现身说法,这下全都放下心来。
先前借口备貨而犹豫不决迟迟没有送貨的粮油鋪子老板,还有借口自家板車借出去了暂时没法送货的牛肉摊主,以及卖鸡鸭蛋类,各种蔬菜的小贩,瞬间全都动了起来,赶驴車的赶驴車,推板车的推板车,挑担子的挑担子,背筐的背筐,全都争先恐后地把自家东西往城东码头那送。
穆风笑着提醒一脸尴尬的豆腐摊主:“这位大哥,别愣着了,赶紧把豆腐送过去吧。”
豆腐摊主见这几位穿着富贵的主顾没有怪罪他有眼无珠,忙一叠声地说好:“哎哎,这就送,这就送。”
说着把摆豆腐的木托盘都摆好,推着他的独轮车,一路小跑着往城东去了。
还有一些摊主们没有被订货,可见如此情形,也都动了心,想着生意成不成的,总得过去看看才有机会,于是带着自家货品,一溜烟地跟着往码头方向跑。
一时间,集市上竟然空了一小半——
几丈外,一家茶肆的二楼雅间,郁小侯爷端着一杯茶站在窗前,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他直接气笑了,把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随后把茶杯重重顿在桌上:“走。”
随从郁严忙追上去,有些幸灾乐祸:“小侯爷,敢情昨晚您打那个喷嚏,不是有人骂你,是有人算计你啊。”
郁逍冷脸:“闭嘴。”
郁严笑嘻嘻接着说:“小侯爷,那些账单可怎么办?现在这和州县令付得倒挺痛快,可谁知回头他会不会拿着这些账单做什么。”
郁逍:“你亲自跑一趟县衙,看看他们是如何说服县令相信那账单是我的。”
郁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