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将她托起,闻到苏依澜身上淡淡的酒味:“阿姐,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小喻,你听我说……”苏依澜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死死扣着苏喻双臂,眼里的偏执如癫狂,如疯魔:“二叔公,三叔公,堂哥﹑堂姐……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和她结婚……小喻,婚礼不能取消……”
“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
连廊尽头离后院的佣人间很近,偌大的动静把熟睡中的佣人吵醒,纷纷披着衣服跑出来,远远驻足观望,眼底皆是震惊。
忽然,人群被猛地推开,张汐雪扯着尖锐的嗓子,按住苏依澜肩膀晃了晃,像是要把她晃清醒:“苏依澜,你在说什么!竟然低声下四求这个野种。”
“你是苏家的长孙女,流着我张家一半的血,你想要Omega,全烨城的名门贵女随便你挑,为什么非要吊死在倪禾栀一棵树上。”
“她怀了别人的孩子,这样的Omega要来做什么,添堵吗!”
苏依澜被晃得发软,整个人处在崩溃边缘:“我就喜欢倪禾栀,只要她一个人,她怎么样我都要!”
“妈,你能不能别管我了,我求求你别管我行吗!从小到大,我就像一个牵线木偶被你提着,什么都要替我作主,吃的穿的用的,我根本没有选择的自由,就连和同学出去玩,也要经过你同意,去哪,去多久,还要留同学的联系方式,到最后,没人愿意再带我玩……”
“妈,你知道倪禾栀对我意味着什么?”
“她是我唯一……想要为自己争取的女孩……这辈子,我不可能再有第二次……这样为自己奋不顾身地努力……”
张汐雪气得牙齿咯咯作响:“我张汐雪怎么会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女儿!”
她下意识去拉苏依澜,推攘的力度极大,忽的听见楼上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闹腾什么!”
几人齐刷刷转头,苏严坤拄着拐杖从楼梯上走下来,朝廊边看热闹的佣人一挥手:“都站在这做什么,明天不用干活了吗?”
佣人们一窝蜂散开,老管家连忙将苏依澜从地上搀起,苏严坤几步走到她跟前,按着她肩膀轻拍了下:
“依澜,还记得小时候爷爷同你讲的故事吗?受伤的野狼找到猎物,但它却活活饿死了,那时你问我,它为什么不放开自己的嘴,等伤口愈合了,还会找到下一顿晚餐。”
“你小时候都懂的道理,长大怎么反而不明白?”
“孩子,人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要走的人,你无论做什么也留不住,”
苏依澜不傻,当然能听出爷爷的意思。
让她放手,成全苏喻。
凭什么要她退让,她也是苏家的孩子,就因为她不够出色,没有苏喻独当一面的能力?
苏依澜眼底水雾斑驳,隔着朦胧的泪眼,看见苏严一步步走向苏喻,同样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而他却对苏喻说:“外面不安全,把栀栀接回来吧,我们苏家的骨肉,不能再流落在外了。”
苏依澜眼泪夺眶而出,耳边嗡嗡乱响,充斥着张汐雪歇斯底里的嘶吼。
“爸,你怎么能这么偏心……苏喻犯了这么大的过错,你非但不罚,还准许她把倪禾栀带回苏家,你让依澜拿什么脸面对亲戚好友?”
张汐雪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嘴里仍在叫嚣:“爸,我今天一定要个说法!”
苏严坤顿住,随着转身的动作,面色倏然变沉:“汐雪,我是老了,不是瞎了,你做的那些龌龊事,真要我一桩桩一件件抖落出来?到底谁让依澜没脸,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众人悉数散场,空旷的走廊就剩张汐雪母女,她回身见苏依澜默默拭泪,劈头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