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笔,在纸上快速记录。
有人好事凑过去看了看,只见青年记得居然是“某年某月、某时某地,某某人做了某某膳食”,后头还跟着写了“配方为”三个字,但后面是空白。
路人一笑,道:“小哥,你还想去打听这菜怎么做?这可是这些酒楼压箱底的秘密,能告诉你?”
青年认真地说:“总有人会愿意说出配方的。”
路人好奇,问:“你这么笃定?难道你打算用千金去买?”
砸钱买配方,是个脑子正常的膳工都不会拒绝。
但从这青年身上浆洗到发白的衣裳,和破旧到几乎要露出脚趾的布鞋,路人断定他是个身上掏不出二两银子的穷鬼。
难道这青年深藏不露?
“谈钱多俗气?”青年语气诚恳,“我希望能说出自己配方的膳工们,是为了推进膳工技艺的进步,为了后世美食的发展,为了让好的膳食发扬光大,名扬四海!”
路人:……
啧,原来是个二愣子。
此时,柳金枝等人从侧门走了出来。
青年赶忙重新坐下,照旧动笔记下两人,耳边倒听见潘安玉和林勤叽叽喳喳的声音:
“东家,以咱们的糕点,必然能稳进前三十,下一轮就要比刀工了,想好做什么膳食了吗?”
林勤满脸忧愁问道。
潘安玉咬牙切齿:“定了这个赌约,清风馆肯定要使出吃奶的劲儿赢过我们,最好找道最能秀刀工的膳食。”
柳金枝尚未说话,就听到旁边有一道声音直愣愣插进来:
“做文思豆腐啊。”
三个人都一顿,齐齐朝声音的来源地看去。
路人接收到三人的视线,连忙摆摆手,指了指旁边的青年,自个儿溜之大吉。
而那青年站起来,才见他有着一张憨厚朴实的圆脸,像是在寒风中冻久了,鼻尖有些发红。穿一身灰扑扑的棉袍,把人显得有些臃肿,却莫名显出有一种二愣子、读书读傻了的感觉。
林勤迟疑:“方才是你在说话?”
青年点点头,也没想过自我介绍,反而自顾自地接着自己的话说:
“文思豆腐是淮扬菜,要把嫩豆腐切成数千根细如发丝、根根分明、粗细均匀的豆腐丝。”
“膳工需得在极短的时间内,横切八十八刀、竖切一百八十八刀,还不能不能粘连断裂,极其考验刀功,若没有三年以上的刀功训练,根本做不到。”
“除此之外,还有脱骨鱼、松鼠鳜鱼、大煮干丝、宝塔肉、菊花豆腐……都要求膳工具备顶级刀功。”
看他滔滔不绝,柳金枝颇为讶异,笑道:“小哥是淮扬菜传人?”
淮扬菜所要求的刀工远胜其他菜系,眼前这青年对秀刀工的膳食这么了解,保不齐拜过淮扬菜膳工做老师。
但青年摇摇头,一本正经道:“不,我不是膳工,我是个读书人,走的乃是正经科举路子。”
柳金枝怔了怔,但看这青年满面憨直,又不似说谎。
她便了然一笑。
哦,又一个潘安玉。
不过她对第二轮考核已经有了想法,并不需要这位青年的建议和帮助,便上前一步,正要说话,谁知这青猛然后撤一大步,满脸警惕,说话都有磕巴:
“我、我只是提个建议,你用不着赶我,我自个儿走。”
柳金枝顿时失笑。
看来这位仁兄平日里因为性情耿直,遭过不少罪啊。
和气笑道:“小哥误会,我是多谢小哥建议,我记着了。”
但她只是觉得对方愿意为一素不相识之人出言帮助,可见是个颇为热心之人。
于是又温和嘱咐,“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