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约倾身拥住她,脸一直埋在她的肩头,高瑛察觉到她情绪起伏,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奈笑到,“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确实不该言谢。
萧约原本?还在犹豫的唇抿了抿,在她耳旁轻声说道,“阿瑛于我,乃心上最为珍之?重之?之?人。”
她到底还是羞赧,搂紧了她纤细的腰身,将脸埋得更深了。
其实还有许多没有一一诉诸于口的情意。
萧约忽而心中慌乱──她忽然觉得有些遗憾,高瑛对她的感情从来热切而毫无?遮掩,明媚鲜活,像极了一团石榴花,开得灿烈,任它大雨风刮,都落不尽她的红。
可她对高瑛的情谊却甚少诉诸于口,细细想来,甚至作为劝谏的话语比情人的呢喃要多。
萧约想,此趟建康行?,便将这?些都一一补给她才好。
远处青鱀发出几声鲸鸣,水天传响,婉转久绝。
江南好,却不曾听人提及那绵绵梅雨浸润城池、那夏日酷暑三伏天灼人,更不曾听过那冬季阴云密布,要将人骨头冷碎。
她特地选了个三月阳春日来到建康,漫长的梅雨,将建康氤氲在一片水汽中,高瑛只觉得待在这?宫中连人带器皿都要长出毛来。
天不作美?,她也没寻到机会去建康城中,连月下来,原本?还算兴致勃勃的人因这?水土不服萎靡不振起来。
随意拈了颗盘子里呈上来的李子,正巧萧约入内,“阿瑛,别──”
想要提醒却是晚了,萧约看见高瑛的脸迅速因为李子的酸涩而皱成一团。
萧约连忙取了帕子,好笑地叫她将李子吐出来,“这?月份的李子本?就酸苦,你向来不爱吃酸的。”
说来也怪,高瑛不怕苦,却独独畏酸。
高瑛委屈兮兮地看着她,旋即一栽,将脸埋在她腹上,“……都说江南好,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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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看来还不如洛阳呢!她都快一个月都闷在宫中,无?所事事,还吃到这?么酸的李子!
简而言之?,她就是太清闲,外?加头一遭来南国,水土不适。
萧约哑然,“是我考虑不周,……让阿瑛受委屈了。”
“没有……”这?怎么能怪萧约?这?行?宫是她最后还是执拗地要建的,建康是她自己要来的,萧约甚至劝过她很多回。
在洛阳时?,她是说一不二的皇帝,大小事务都会禀她案头,但一来建康,高谌监国,她倒没有不愿意放权──齐国继承人就这?一个,高谌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就是。
那些公文自是去了高谌案头,除了特别重大的事情,否则是不会千里迢迢来建康通禀的。
她闲不住,却又只能闲着。
“是委屈你了。”萧约抚着她鬓边散落的发丝,心思微动,“你且等我片刻。”
“嗯?你要去哪?”高瑛懵懵懂懂地抬头,萧约只觉如此情态的她分外?可怜可爱,轻轻捧起她的脸颊,俯身吻她,“去去就回。”
她还是没说自己要去哪。
高瑛隐隐料到她想必是要予她什么惊喜,也就顺着她,“好……贞卿快去快回,我就在这?等你,哪也不去。”
从前梁国时?学过些糕点,但谁能真让一国郡主下厨?
萧约察觉到高瑛食欲不振后便一直忧心,只是这?人水土不适到哪怕是洛阳宫中带的厨子连同建康曾经的宫中御厨,都难让这?人吃下半口。
她素来心细,一来二去倒是知道为什么了──建康此地菜肴喜鲜,太过清淡,而洛阳时?,多受胡人影响,喜爱面食油点,香料腌渍。
本?就水土不服尝不出味道,还拿太过清淡的菜肴,可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