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瑛直白的夸赞, 落到萧约耳中只觉得心酸。
这不像是?情人之间的情话,到更像是?诀别之前的遗言。
事实上,高瑛也确实抱着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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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自己后期心智丧失,再说不出?这些话来?。
“但?是?你那时候真的......好大的气性, 又傲, 又不肯低头,天天透着一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模样。”
“叫人气得牙痒痒, 又无可奈何。”
“陛下......”萧约贴住高瑛的面?庞, “是?我......”
高瑛想捂住她的嘴, 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只好扯扯萧约腰间的衣物,“不是?......”
“不是?你的错, 贞卿。”
“这世?道, 礼崩乐坏,纷乱离散, 逼君子入就南冠之囚,此?非君子之过。”高瑛声?音愈发小?了,萧约紧张地盯着她脖颈处的脉动。
好在她只是?气息微弱,想来?是?困倦而已。
“陛下......”
萧约不想她劳累,可又害怕她真的一睡不醒,无措地将怀中人抱得更紧。
“贞卿......私下里,能否不要再唤我陛下了?生分的很。”早已迷迷糊糊的高瑛枕上她胸口的柔软,声?若细蚊,“唤我些别的吧。”
“好......”萧约应完好,才发现犯了难,近十年来?,她都唤她‘陛下’,都已经?习惯了。
还能唤她什?么呢?
哦,对了
高瑛窝在她怀中,脑袋昏昏胀胀,半梦半醒间,听见头顶传来?清冷而妩媚的鲜卑语:“温石兰。”
积年的爱恨情仇都被?这一声?‘温石兰’化解开?来?,天山上的冰雪终于随着开?春消融,流淌过戈壁,滋润了胡杨,春风拂过处,有风茄茁长。
高瑛轻轻卸了力,撒了手?。
萧约一惊,急忙去?握她。
手?腕处的脉搏还在微微跳动,不过是?虚惊一场。
万幸。
没有任何征兆地落下泪来?,泪珠打在怀中人的面?庞上,浸湿了她鸦羽般的睫毛。
苍天神佛在上,若真有业火灼烧的罪过,但?求报在我身,毋要伤她分毫。阿鼻地狱,刀山火海,万千伤痛也请加诸我身。
惟愿她平安喜乐。
惟愿她千秋万年。
“娄将军?你怎么会在这?再过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宵禁,您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在这阊阖门,莫不是?要谋反?”
世?事从来?不容人准备好,便又降下难处。
“吼,平原王。”娄宽皮笑肉不笑,“我听闻陛下在长安遭了难,疑似......情况不容乐观,朝廷中风声?鹊起,不安分的人太多了。”
“平原王今日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入宫,究竟是?谁要谋反?嗯?”
谁要谋反重要么?
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才拥有对谋反这事的最终解释权。
“娄将军。”
车内传出?的声?音叫娄宽一愣,“萧夫人?”
“陛下知您心中挂碍国家,近日里也确有反贼兴风作浪,不过都被?陛下一一弹压。陛下不日便会回到洛阳,此?时并无太多人知道,将军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今日平原王是?奉旨剿贼,有圣旨为证。”萧约取出?她一开?始为萧铎准备好的禁军兵符,掀开?车帘一角递了出?去?。
“将军乃陛下宗亲,还望莫要让陛下难做,沾染上流言蜚语。”
萧约的声?音还是?那般云淡风轻,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