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将军之名岂是你能叫的?”
“欸, ”吐谷浑人?中?站起一位身围虎皮的壮汉, 他生得?浓眉大眼,面庞却?格外白净, 他止住了手下发难, 目有疑惑,“敢问您是......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卫羡鱼和蔼一笑, “将军不记得?了?您十六岁时中?的蛇毒,可还有贻害?”
久远的记忆自慕容诚的脑海中?翻涌出来,他满脸惊喜,大跨步走到卫羡鱼跟前,激动地牵起他的手,“是您!高僧,当年救命之恩,未能相报,一直是鄙人?憾事。原以?为此生都无法相见!”
“方丈请受在下一拜”
“使不得?。”卫羡鱼拦住了慕容诚向他下拜的姿势,目光扫过他身后的那些吐谷浑人?,方才转向他,“今日此来,是小僧有一事要委托将军。”
“但说?无妨!”
慕容诚相当爽快。
“将军乃慕容氏血脉......”卫羡鱼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幽幽,好?似在勾引什么,“怎能容忍红线乱政,牵引相残呢?”
慕容诚瞳孔骤缩,“高僧......高僧欲帮我??可是......为、为什么?”
他没有怀疑卫羡鱼是从何处知道这些事情?的,但对于吐谷浑内部的变故,慕容诚亦感到心忧。
“小僧为苍生,将军为自己,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卫羡鱼隐晦地示意了一下那帮鲜卑人?中?汉人?特征格外明显的人?,“有的人?,他的野心不止益州,有的部,也恐怕不想要慕容氏再做吐谷浑的可汗了。”
元獭部近年来势力扩张汹涌得?很,慕容氏的吐谷浑几乎要被他们架空半壁,有些看不惯元獭部如此嚣张的,到最后被元獭部几乎数月踏平。
据战场上幸存的人?说?,那元獭部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几乎不论男女老幼,上了战场便全然无惧,都不需要督战,邪乎得?很。
元獭部这种‘疯’劲导致吐谷浑内部大半部族都倒向了元獭部,慕容氏,有名无实。
慕容诚原也不想多掺和,但可汗要他讨好?元獭部,同元獭部共事,帮一个‘远方的客人?’征讨益州。慕容诚才知道这里面的波诡云谲。
然而也已经?晚了,成为元獭部同盟的那一刻,就被元獭部首领趁着歃血为盟的机会给他下了噬心蛊。
“高僧,高僧救我?。”慕容诚压低了声音,向卫羡鱼乞求道。
“安心。”卫羡鱼拍了拍他的手,目光如火,“还请将军只管信我?。造了这么多孽,总有人?该偿还。”
人?生一世,为何而活,因何而灭?
洛阳宫安静庄严,盘踞在这片夜色中?,风吹铜铃,暮鼓响过。
萧约指尖刮过太极殿的柱子?,无数次想起来到这洛阳的点?点?滴滴。
洛阳和建康是不同的,这里的四季更加分明,没有浸润江南的氤氲烟雨,秋季更绚烂,冬季更寒冷。
她有着大段大段关于建康宫的记忆,如今却?很少再想起来,金陵桂子?,兰亭水榭,江南旧朝事,寒烟衰草,都如吴地瘦雪,容易冰销。
洛阳宫很大,大到她今日用双脚丈量足下宫道青砖,空余满身疲惫。
洛阳宫又很小,小到她惊觉这些年同高瑛的点?滴事迹,不过几处宫阙,半丈楼阁。
这几处宫阙,半丈楼阁,都将她吞没包裹,逼着她熟稔,逼着她记忆,逼着她刻骨铭心。
他说?他高桥羁旅,他言他下亭漂泊,他云他窜身荒谷。
那她呢?她算什么?
她又何以?为家呢?
“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萧约熟悉这宫内的一切,高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