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只靠官家府库赈济灾民。
想来也是,如?此多的灾民,想要稳定?住田价,对国库就是一笔巨大的负担。如?果能让周围豪族开仓放粮,自是再好不?过。
现下问题是,江楝在勋州能带兵给人围了,他裴敛之?总不?好带兵将人围了吧?这洛阳郊外的农田,十之?八九可都是朝中勋贵的产业。
裴敛之?沉吟片刻,话?倒是对着萧约,“臣有?一法,但请昭仪襄助。”
不?日,裴敛之?挨个?拜访洛阳城的商户、勋家,说朝廷鼓励雇佣灾民做事?,不?管是铺路架桥,还是修墙补瓦,但凡有?需要,只管挑人做工,也不?需要出?钱,只需支取每日口粮便?可。
挑人做工多的商贾勋贵,能得萧约亲笔题字,甚至撰写文稿。
那些清贵勋家目下无尘,对此嗤之?以鼻者自是不?少,但对南来北往的商贾、朝中想要巴结着往上爬的人,那可就是活招牌、投名状。
“如?此这般,虽解了灾民之?急,但终究损了昭仪清名。”待萧约落下最后一个?字时,裴敛之?方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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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萧约不?光在太学?奔波授课,余下时间?还会?去灾民棚子附近的驻官处看一看,题字施粥。
起初还惊得周围诚惶诚恐,如?今倒是见怪不?怪。
对萧约而言,高瑛在朝中终究是为她顶了不?少流言蜚语,她不?能让高瑛承受这些。
修文撰稿固然能博得士大夫好感,但对于大字都识不?了几个?的民众,这些便?如?同天上浮云,倒不?如?亲力亲为去为百姓做些实事?。
好在,萧约还算是个?正直善良的人,没有?那么多门第偏见,那么多自视甚高。
“清名?”萧约又是好笑,又像是哀叹,“什么清名,为着那所谓清名,就合该折上无辜之?人的性命么?若我这几幅字、几篇赋,能救些许人命,那已是妾身的福分了。”
“昭仪大义。”墨迹干透,弄云将纸张仔细卷起,交给裴敛之?。
“......或许吧。”她原本?心中也有?顾忌,承泰四年冬天的那场雪,那些人和事?同梦魇般缠绕着她,困着她举步不?前。
然而当她带着一点未熄灭的倔意和忐忑的心情,逼着裴敛之?带着她见了那些灾民。
梁国最尊贵的小郡主的双眼同那双和七年前如?出?一辙般灰黑色的眸子相视时,她便?知道,有?些东西,是压不?住,也无法消失的。
哪怕高瑛会?因此担忧生气,甚至为此发了好大一通火,她也依旧会?去做她认为自己应做之?事?。
她是齐国的昭仪,是曾经的梁国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