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兆只能蹲在他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无能为力地盯着。
好半天才反应过神,转身快步走向办公室的休息内间。
他找到宋意生惯放毛巾的位置,用温水浸湿后拧到半干。
裴兆攥着温热的毛巾,回来时正看见宋意生无意识地用额头顶着沙发扶手,苍白的唇上凝着血珠。
“稍微忍一下。”
裴兆单膝跪在沙发前,声音哑得不像话。
他试探着将热毛巾敷在宋意生紧绷的后颈,感受到掌下单薄身躯猛地一颤。
宋意生想躲,却被裴兆另一只手虚虚环住肩膀。那力道轻得像拢住一份珍宝,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敷着会好些。”
裴兆用指腹抹去他太阳穴旁的冷汗,动作小心得像在擦拭一块玉。
“你......”宋意生想要避开,又被更紧地揽回去。
“嘘...放松......”裴兆的呼吸喷在他耳畔,身体贴着他颤抖的背脊,“跟着我呼吸,对...慢一点......”
裴兆起身脱了西装外套,将带着体温的衣物轻轻盖在宋意生身上。
羊毛面料还残留着体温,宋意生本能地往温暖源蜷缩,鼻尖擦过内衬口袋的丝缎边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止痛药终于开始起效,宋意生的呼吸渐渐平稳,但脸色依然惨白。
他的冷汗把头发都浸得发潮,额角的几缕发丝耷拉着,显得格外憔悴。
“抱歉,麻烦你了。”他的声音很轻,尾音带着止痛药也压不住的虚弱,“今天的事......我也有责任。下一版方案改出来之后再联系你。”
“先休息。”裴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最终,看着那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眸子,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说:“你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裴兆站起身,缓缓走出了办公室。
宋意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挣扎,或许,还有一丝他不愿承认的、不可言说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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