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总客气了。”
指尖触上的杯壁甚至是温热的,他浅尝辄止,咸涩的海盐味便在嘴里化开。
坐在一边的程岸察觉到气氛不对,适时地凑过来,手指拨弄着柠檬片上的雕刻打着圆场:“这小狐狸弄得,裴老板手艺见长啊。”
“我可记得咱第一次来的时候我点的那兔子,长得跟变异土豆似的。”
“”
凌晨两点,团建的人群终于散了。
宋意生扶着额头跌坐在副驾驶座上,酒精的翻涌在胃里轻轻炸开。
裴兆停下车,侧身给他解开安全带,看见宋意生失色的脸,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掌背往他脸上贴了贴:“怎么了?胃疼?”
“没。”宋意生偏头躲开,酒精放大了所有情绪,让他此刻看着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裴老板。”
裴兆的动作明显一滞,心头一紧:“什么?”
“我今晚的表现,还够赏脸吗?”
宋意生冷冷地一眼瞟过来,说着便推开门,一步踩空,踉跄着就要往下栽。
裴兆瞳孔骤缩,倏地反应过来,一把抓在他的小臂上:“说什么胡话!”
宋意生猛地挣开他的手,挥出去的巴掌打在裴兆的腕骨,嘴里轻轻地吐出一句:“滚。”
他下了车,眯着眼睛往前走,深一脚浅一脚地,感觉地下的路晃得像是起伏不定的波浪。
还没走出两步,熟悉的体温就从背后罩上来,裴兆把走的七扭八歪的人一把抱起,说道:“你醉了。”
“别碰我。”宋意生徒劳地挣扎,酒精让他的反抗变得软绵绵的,被裴兆牢牢禁锢着四肢,那人的声音闷在头顶,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无奈:“老实点。”
裴兆一路从地下车库把人扛上楼,宋意生的脸靠在他肩膀,模模糊糊地看见走廊的灯一盏盏亮起,又一盏盏熄灭。
直到被裴兆放到沙发上,宋意生仰躺着,看着那人剥完他的外衣,站在旁边,像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荨麻疹还没好就敢喝酒,说一句还要闹脾气。”
昏沉的感觉越发强烈,眼前的花斑更是越聚越多。
等宋意生再反应过来,他已经被人抱进卧室。
就在裴兆要把他放在床上的瞬间,他猛地清醒了一瞬,紧接着一把勾住那人的脖子,像只八爪鱼一样缠上去,牢牢挂在裴兆身上:“我要洗澡。”
“你喝醉了,不能洗澡。”裴兆跟他讲道理,手托着他的背想往床上放,却在下一刻被缠得更紧,便听他又一次重复道,“我要洗澡!”
“你”裴兆话音未落,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忽然一松,裴兆生怕他摔了,连忙托住他晃荡的腿弯,心有余悸道,“好好好洗澡。但是浴室里太滑,我陪你进去行不行?”
“不——行!”宋意生拒绝得斩钉截铁。
“”
裴兆连哄带骗,可宋意生死活不应,裴兆拿他没法,只能半哄半抱地把人塞进浴室,然后提心吊胆地听里面哗哗的水声。
十五分钟后,浴室门打开,宋意生湿着头发走出来,看都不看裴兆一眼,拿起自己的枕头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儿。”裴兆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却忘了这人腿下发软,险些撞到地上。
“嘶”宋意生短呼一声,接着便被裴兆拦腰抱上床,徒劳地举着自己的枕头抗议,“你放开我,我今天要自己睡!你今晚不是”
他扭着身体想挣,却被裴兆更紧的困住,话没说完,就被卷成个卷,连人带枕头,全都裹到被子里。
“这是你的房间,你想上哪去。”
宋意生迷茫地眨了眨眼,水汽沾染在睫毛,酒精让大脑的反应慢了半拍,好一会儿才嘟囔出一句:“那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