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是得哭了。”
顾清嘉眸光掠过药盒,轻声道:“陛下,臣方才已经抹过药了。”
她说的是实话,是沈明夷将她揽在怀里,师父给她抹的,那场景她如今想起来都觉得耳热。
短时间内又抹一回对身子不好,她可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皇帝心脏骤然一缩,用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哑声道:“可是疼得厉害?”
裴玄衍那般不顾惜她,自然不会是他帮她抹的,她生性内敛,又怀揣着女儿身这个秘密,没办法求助于旁人,只会是她自己抹的。
他给她抹过许多次药,这是她第一次自己主动抹药,怕不是疼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
她才小产啊。
他闭了闭眼,心底戾气涌动,声线冰寒至极:“朕要把他碎尸万段!”
顾清嘉不用想便知道他说的是谁,狗皇帝简直致力于打压她的靠山,这不是跟她过不去吗。
她轻声道:“陛下,臣不疼。若师父出事,无论是意外还是……臣都无法接受。”
皇帝眸光落在了她的面容上,沉声道:“你可还记得你方才说过的话?你说要同朕两不相疑,可你终究不信朕。是不是他骗你说他会护着你?你真以为朕要将你如何,裴玄衍能拦得住朕?你遭的罪分明是拜他所赐,离了他,外面根本就没下雨。”
顾清嘉轻攥住他的衣襟。
皇帝定定看她半晌,嗓音喑哑:“你要如何才能信朕?”
他顿了顿,道:“你与沈明夷有仇?他此战中立下大功,获封云骑尉,朕近来才知晓你被人摆了一道,为何不告诉朕?”
顾清嘉心下一紧,不知他是不是察觉出了端倪,在试探她与沈明夷真正的关系,看来以后得让沈明夷少往侯府来,虽说他来得隐秘,但还是有被发现的风险。
她低声道:“陛下,臣是您的臣子,不是稍有挫折便要找家长抱怨的孩童。”
皇帝眉心轻蹙,道:“找朕不行,找裴玄衍就可以了?”
顾清嘉一时间无话可说,怎么他连这个都要同师父比?
皇帝隔着被子轻抚她的脊背,缓声道:“你且安心,朕会让他不仅不敢恨你,还得听命于你。”
顾清嘉眸光一怔,抬眼看向他,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恭声道:“还请陛下不要说这等让臣惶恐的话,武将自然只能听命于皇帝。”
皇帝眸光沉静,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惶恐?朕是要让你安心。你是庄郡王世子的师父,你觉得他如何?”
顾清嘉瞳孔骤缩,道:“陛下……”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样吗?
皇帝道:“朕不会逼你,终有一日,你会明白裴玄衍于你而言可有可无,朕等你亲自杀他。”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太监略显尖细的嗓音:“陛下,裴阁老求见。”
皇帝置若罔闻,动作轻柔地将怀中人放在榻上,给她掖了掖被角,声线低沉:“以后朕会经常检查。”
言讫,他起身出了卧房。
顾清嘉根本没将他的话听进去,怔怔地躺在榻上,等裴玄衍进来了,还没缓过神来。
她不会真的是小皇帝吧?
裴玄衍见她眸光空洞地望着床顶,心脏骤然一缩,踉跄着走到榻边,察觉到她被被子遮盖住的身躯竟不着寸缕,一时间只觉如坠冰窟,哑声道:“鹤卿,他对你做了什么?”
顾清嘉嗅到鼻尖的血腥味,心下一紧,侧首看向他,这句话应该她来问才对吧?不是说好不对师父下手吗?狗皇帝怎么食言?
裴玄衍闭了闭眼,掩去眸中的戾气与沉痛,低声道:“鹤卿,再等等师父。”
顾清嘉眸光微凝,心下隐有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