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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定定地望着她沉寂的眼眸,下意识地觉得这其中有他不知道的事。

倏地,他耳畔传来一道声音。

【顾清嘉不着寸缕地躺在榻上,怔怔地望着床顶,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红痕和粘稠的液体,流着泪哀求道:“求陛下开恩,给臣一件衣裳蔽体。”

皇帝轻抚她的面颊,附在她耳畔低哑道:“朕倒是想开恩,可谁让鹤卿你太放荡,将所有衣裳都流脏了?你这副模样真是勾人得紧,让人想一尝再尝。”】

他瞳孔骤缩,攥着她腰的手轻颤了一下,心口的刺痛席卷而来,让他甚至不忍看她的面容。

原来如此……难怪她总是让他给她洗衣裳,她是被折磨怕了。

皇帝不许她死,可他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想活生生逼死她!

他望着她的面容,怜惜与对皇帝的恨意在心底涌动,哑声道:“我给你洗,你想穿多少件,我都给你洗。你能不能……再等等我?”

不要放弃生念,再等等他。

顾清嘉见他这么乖顺,心道是她的教训起了作用,微一颔首,淡声道:“去洗吧,现在就去。”

有什么可等的,莫名其妙。

翌日,顾清嘉不过半日没将自己的起居递上去,皇帝便又遣太监来问询了。

见太监走进书房,沈明夷眸光微沉,走到了窗边。

太监恭声道:“大人,圣上还等着您的消息呢。”

顾清嘉心道皇帝怎么还不累,她都快累了,道:“我才下值回来,没做什么。”

太监眸光一顿,掏出纸笔记录,恭敬地道:“请问大人今日午膳吃了什么?发了几次呆……奴婢好回禀给圣上。”

顾清嘉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莫名被激起了胜负欲,想知道她做了什么是吧?那她就一次让他知道个够,她就不信了,这还烦不死他。

她啜饮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便事无巨细地说了起来,整整半个时辰,连自己今日看见了一只蓝色的蝴蝶都说了,见太监已记了厚厚的一摞纸,方才满意。

沈明夷立在窗外,如坠冰窟。

他没想到皇帝对她的控制竟到了这种地步,连她的眼睛看见了什么东西都要全然掌控,容不得她有丝毫自由。

这样的日子,哪怕只过一天,都能将人逼疯,她又过了多久?

她是如何撑下来的……

太监走后,他缓缓走进书房,望着她倦怠的眉眼,嘴唇翕动半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清嘉抬眸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沈明夷走到了她身边。

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笔下的字上,顾清嘉想着来都来了,便嘲讽他一下,冷声道:“看什么?我险些忘了你是个文盲,这种给孩童编的书本,给你用倒是正合适。”

沈明夷呼吸一滞,嗓音喑哑道:“给孩童编的书本?”

顾清嘉点了点头,这是她给育孤堂的孩子们编的书。

沈明夷见她眸光前所未有的柔和,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他望向旁边摆着的一摞写好的纸页,她是从何时开始编这本书的?是在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吗?

可是那个孩子……已经没有了啊。

她是不愿接受现实,在麻痹自己,还是想熬死在这些纸上?

他心下一沉,攥住了她握笔的手。

顾清嘉眉心轻蹙,他简直愈发没大没小了。

沈明夷掩去眸底的痛色,哑声道:“你现在要做的是保重身体,而不是在这里折磨自己。裴玄衍呢?他保护不好你也就罢了,如今他人又在哪里?”

那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岂会遭那么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