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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讫,他命顾翡退下,将被子盖在她身上,放缓了声线:“继续睡吧。”

又睡了一觉,她从宫中回府,刚一进门,便被等在门口的顾翡扑了个满怀,她不说话,只紧搂着她的腰,不一会儿,她感觉到前襟传来一阵湿意,微微一怔,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触手一片湿润。

她轻声道:“我们阿翡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小哭包了?”

顾翡不语,只默默垂泪,半晌,她狠狠擦去了脸颊上的泪水,哑声道:“我要杀了他们。”

顾清嘉心下一紧,心知她说的“他们”里怕是包括皇帝,难得放沉了语气:“阿翡,慎言,这话不是你该说的。”

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在心里想想就好,怎么能说出口呢?

顾翡素来坚韧,不愿让人看到自己流泪的模样,此时却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向她,声线微颤,让人一听便软了心肠。

“二哥不会是信了圣上的话吧?我怎么可能对你有那种心思?”

顾清嘉见她哭得这般可怜,覆在她脊背上的手微微收紧,掏出帕子给她拭泪,狗皇帝把她妹妹都欺负成什么模样了。

她低声道:“我怎么可能信那种荒谬的话?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她将自己近些日子闲暇的时间都许了出去,才把人哄好,在心底狠狠给皇帝记了一笔。

可她此时的记恨对他毫无杀伤力,到了他面前,还得被他追着喂补汤。

阿翡已经出发了,与她同去的还有东厂的人,她担心皇帝借机让她吃苦头,不敢太过忤逆他,十碗补汤里,倒是能喝七碗下去。

这直接导致了顾景和夜里还魂紧紧缠上她时,她推拒的力道又小了几分,都快演不起来了。

这怎么行?

虽然顾景和跟她说他如今成了鬼,人鬼殊途,她不必担心怀上鬼宝宝。

但他身上阴气那么重,用久了,她都要得风湿了。

因而到了裴府,望着师父如玉般的面容,她不由陷入了沉思。

没有私心,只是单纯地觉得应该再报复他几次。

裴玄衍清冽的眸光落在她身上,缓声道:“随为师来。”

他带着她走进书房,扶着她坐下,取来一张古琴,摆在了桌面上,道:“上回在书房里,你不是很喜欢那张琴吗?那张琴不祥,这是我遣人为你寻来的。”

顾清嘉垂眸看去,她上辈子曾在琴社学过一阵子古琴,打眼一看,便知这张琴成色极好,师父是要送她吗?这怎么好意思呀。

她压了压嘴角,低声道:“多谢师父。”

裴玄衍眸光柔和了一瞬,嗓音清冽如泉:“你未曾学过琴,我可以教你弹。”

顾清嘉轻轻“嗯”了一声,这一世她别说是找教习了,甚至没有碰过琴,师父对她极为了解,以为她不会弹琴并不奇怪。

裴玄衍估摸着补汤熬好了,道:“稍等为师片刻。”

顾清嘉微一颔首,目送他出书房,试了一下琴音,发现无需调音,来了兴致,便弹了一曲《潇湘水云》,一曲毕,空谷幽泉般的嗓音自门边传来。

“鹤卿,你会弹琴?你应当未曾学过才是。”

她抬眼看向他,思及当时她跟皇帝说她得仙人梦授他不信她,觉得在师父这里倒是可以铺垫一下,轻声道:“师父,我是在梦中学的。”

裴玄衍眸光一怔。

顾清嘉也不知他信了没有,嗅到鼻尖的药香味,眸光落在他手中的碗上,心底升起了不祥预感。

“师父,这不会是补汤吧?”

裴玄衍行至她面前,举起勺子,缓声道:“鹤卿,你的身子得好好补一补。”

顾清嘉忙道:“师父,我在圣上那里已喝了许多补汤,真的不能再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