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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拳势之重,分明就是冲着将人打死去的,她的靠山啊。

她就知道,她不该因为夜深了就掉以轻心,以为皇帝不会来了,他身上可是有buff在的,只要自己和师父抱在一块,他就有可能被刷新出来。

裴玄衍身形摇晃了一下,将她按在榻上,哑声道:“师父没事,乖乖躺着。”

皇帝瞥见她慌张的模样,极力将戾气压抑了下去,冷冽的眸光落在了裴玄衍身上,寒声道:“同朕出去,朕有话要说。”

言讫,他行至榻边帮顾清嘉掖好被角,挥袖转身,率先一步走出卧房。

顾清嘉眉心轻蹙,确定是有话要说,而不是有人要打吗?

裴玄衍看她的模样,难得加重了语气,道:“鹤卿,不要起身,知道么?”

顾清嘉点了点头,她先躺着看看情况,要是外面打起来了再做打算。

裴玄衍修长的手轻触了一下她的面颊,一触即分,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趋步出了卧房。

他隐去所有情绪,垂首恭声道:“陛下后宫空置,未有子嗣,哪怕为国祚绵延计,对他们母子,也该多加顾惜。”

他微抬起眼,眸光清冽:“臣说句大逆不道之言,陛下难道就真能容忍皇位落于旁人之手吗?”

皇帝沉冷的眸光定定落在他身上,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险些冷笑出声。

他竟知道鹤卿怀孕了,还以为那孩子是他的。

他欺负得鹤卿怀上了孩子,竟还不想认账么?

他眼眸微眯,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试探他,意图混淆龙嗣?

这不重要了,只要他将裴家所有人挫骨扬灰,那孽种身上自然就只有鹤卿的血脉,毕竟人怎会与灰尘有瓜葛?

他冷声道:“朕自会照顾好他们母子,何须你这等不相干的人提醒?那孽……孩子出世,自然是唤她母亲,唤朕父亲。”

裴玄衍拢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低声道:“以她的身体状况,极难撑到生产那日,还望陛下……”

他话音未落,皇帝眸光骤沉,拔刀出鞘:“混账,你竟敢咒她!”

刀光闪过,鲜血迸溅,裴玄衍稳住摇晃的身形,咽下口中的血水,抬眸看向他,哑声道:“还望陛下记住今日之语。”

他拔出险些将他捅穿的匕首,恭敬地递给了皇帝。

顾清嘉等了许久,才等到师父回来,抬眼却见他面色苍白,衣裳似乎还是原来那件,又似乎新了一些,眉心不由轻蹙,轻声道:“师父,你不会受伤了吧?”

裴玄衍清冽的眸光落在她身上,缓声道:“就知道你担心我,不会睡下。师父同你说实话,确实挨了几拳。”

顾清嘉别过脸去,谁担心他了?

要不是想着他是她的靠山,她才懒得管他呢。

要说记仇,这世上她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我要睡了,明日还得上值呢。”她道,准备翻身背对他。

裴玄衍心下一紧,忙俯身扶她。

顾清嘉有些想笑,她是困了,又不是残疾了,师父再这么照顾她,她都要无法独立行走了。

她想着上值的事,晨起时却已日上三竿。

守在外间的太监听见动静,掀帘而入,恭声道:“大人,还请您躺下歇息,今日是您被借调到宫中当值的日子。”

顾清嘉看向窗外,都这个点了,当什么值?

心念电转间,她想通了一切,皇帝凡事一言而决,竟会因为她睡过头帮她找借口应付上司。

她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前世,她早晨没起来,妈妈跟老师说她发烧了,正带她去医院。

她收敛思绪,轻声道:“还请代我谢过圣上。”

太监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