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亲自来了。
她思索着如何逃过一劫,垂下头,走到马车边,便要向他行礼。
他蓦然俯身,滚烫的手覆上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抱上了马车。
猝不及防下,顾清嘉险些低呼出声,下意识地挣扎,手紧攥住了他的衣裳。
皇帝抱着她走到座椅旁,将她放了上去,低哑道:“还受着伤,怎么到处跑?”
顾清嘉见他态度如此,不像是要罚她的样子,略放下心来,思及他届时若知晓她当了庄郡王世子的师父,说不定又会起莫名的疑心,打算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她恭声道:“陛下,庄郡王为世子找西席,看中了臣,臣方才去了郡王府。”
皇帝眸光微沉:“你伤势未愈,他召你去,你却不得不去。朕还没死呢,他们一个个的便这般欺负你。”
顾清嘉心道皇帝怎么又替她得上被害妄想症了,有时间责怪别人,怎么不照照自己?他分明才罚过她。
她正腹诽着,皇帝语调骤然一顿,道:“可朕与他们又有何区别?”
顾清嘉微微一怔,想拉开车帘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你可怨朕?”皇帝低哑道。
顾清嘉心道这简直是送命题,低声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岂敢对陛下心怀怨望?”
“你在朕面前,一句真话都不敢说吗?”皇帝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顾清嘉道:“陛下面前,臣不敢说半句假话。”
皇帝闭了闭眼,默然半晌,用马车中央圆桌上水壶中的水净了手,将她按倒在了座椅上,道:“朕帮你抹药。”
顾清嘉的腰被他修长有力的手攥住,眼看着他就要撩开她的衣摆,心下一惊,挣扎起来。
开什么玩笑?他上回不过是手覆了上来,她便险些……如何能受得了这个?
他的手温度极高,将她烫得浑身直颤,挣扎之下,颤得愈发厉害。
皇帝见她脸色苍白、不住地发抖,分明是怕到了极点,制着她的手骤然一松,嗓音喑哑道:“你怕朕?”
顾清嘉紧捂着衣带,急促地喘息,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他的手只凭温度便让人难以承受,再加上涂抹的动作,那还了得?简直可怕得很。
皇帝顿了顿,缓声道:“朕不逼你,等你睡着了,朕再帮你抹。”
顾清嘉眼眸微微睁大,他说得也未免太理直气壮了些。
不过她到底是暂且被他放过了,皇帝将她轻搂在怀里,轻拍她的脊背,安抚得她平静下来,低声道:“你想恨便恨吧,朕那么狠地罚你,你本就该恨朕。但若有一日你的恨意消了,记得告诉朕,那大抵意味着,朕做对了什么。”
顾清嘉顺毛捋他已经捋顺手了,都快成自动回复了,回道:“陛下做什么都是对的。”
她这副模样落在皇帝眼里,像极了饱经摧残后只会应声的人偶,他动作一顿,指节微不可察地颤抖,轻轻覆上了她的脊背。
他嗓音低哑道:“朕以为朕在努力对你好,罚你时,甚至觉得你犹不知足、恃宠而骄。可如今想来,在朕身边,你的身子一日日差了下去,朕是不是待你很不好?”
顾清嘉不知道他又误会了什么,但这误会显然是对她有利的,阖眸躺在他怀中,默不作声,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
皇帝紧搂住了她。
良久,顾清嘉离开“片场”,回了侯府,进门的刹那,哪还有半点先前的可怜模样,沉着眸子行至书房,翻箱倒柜地找到了当时楚云梦给她的药丸,又挑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刀,向地窖走去。
顾景和让她试试,那她还就非试试不可了,试了未必有用,但不试定然没有结果。
她一时半会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