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惜冒风险装病,他却对她做下了那等事,与禽兽何异?
他正欲开口助她,顾清嘉哑声对皇帝道:“陛下,臣不愿看太医,这病师父可以治,还请陛下回避,让师父帮臣医治。”
皇帝眉头紧蹙,声线沉冷道:“你让朕如何把你放心交给他?”
“陛下,师父已为臣医治过许多次。”顾清嘉紧捂着胸口,装出一副喘不上气来的样子,“臣……臣好难受,有些撑不住了。”
皇帝闭了闭眼,道:“罢了。”
他冷冽的目光扫向裴玄衍:“若是治不好他,你便自裁谢罪吧。”
言讫,他转身朝外间走去,背影沉凝。
自进来后便在一旁瑟缩着,不知该不该上前的太医连忙也出去了。
脚步声渐远,房门也被关上,顾清嘉缓吐出一口气,从榻上起身,轻牵住了裴玄衍的衣袖:“师父,让我看看你的伤吧。”
因着她,师父已不知平白受了多少伤,她着实过意不去。
裴玄衍清冽的嗓音染上喑哑:“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顾清嘉心道她自是将自己的安危考虑进去了,可谁能想到皇帝到哪儿都带着太医啊?这才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裴玄衍顿了顿,道:“圣上待你似乎……”
顾清嘉心道皇帝对她是重视得有些过分了,也难怪师父会疑惑。
她轻声道:“圣上待我,同师父待我,倒有几分相似。”
裴玄衍呼吸一滞,道:“你这是何意?”
顾清嘉唇边漾起一抹清浅笑意:“圣上觉得我肖似他,这才亲近重视我。说句稍显不敬的话,这不就像是父亲对孩子吗?就像师父对我一样。”
裴玄衍身形微微一僵。
两盏茶时间过去,顾清嘉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师父也得回去治伤,不能再拖,轻声对他道:“师父,我就不送你了,圣上若问起,就说病已治好,我已歇下了。”
裴玄衍微一颔首。
他走后,顾清嘉褪去了外袍,躺在榻上,打算歇一阵子,再去沐浴换寝衣。
床褥被外袍蹭上了灰尘,也得换了。
蓦地,门边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她忙阖上眼,装作睡熟了的样子。
脚步声渐渐逼近,混杂着龙涎香的冷冽气息笼罩过来。
黑暗中,他俯身贴近她,灼热的吐息漫上她的肌肤,带来轻微的酥麻。
她服了药,生理上的感觉几乎忽略不计,却莫名觉得心悸。
他不会又要像上次在宫中那样抱着她哄睡吧?想当月嫂可以去找雇主,能不能别有点儿阴招都往她身上使。
她正暗自绷紧心弦之际,却听见上方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
缠绕在他肌肤上的滚烫吐息被抽离,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
翌日,顾清嘉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刑部上值。
走出房门时,只见沈明夷正在院中除草。
听闻声响,他抬起头,看向她的眸光复杂至极,最清晰可见的便是厌恶。
昨夜的动静,他都听见了,他竟带了不只一个男人回府,进了他的卧房。
不一会儿,里头就传来了响动,还有他压抑着的低呼与呻吟。
他依稀还听见有男人说要去请太医,可想而知激烈到了何种地步。
最后也没听见有人出院子去请,大抵他自己也清楚,这般秽乱不堪之事,是见不得光的。
名满京城的状元郎?
呵。
顾清嘉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并不觉得奇怪,他不恨她,那才是怪事。
但人设还是要维持好的,她趋步行至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