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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伤够他受的?

裴玄衍拢在袖中的指节微微收紧,低声道:“为师做了有愧于你的事,自知罪孽深重。”

顾清嘉握着箭转身,抬眸看向他,眸光沉静:“师父做了什么?”

裴玄衍垂眸默然不语。

顾清嘉缓步走向他,在他身侧站定,轻声道:“无论师父做了什么,抑或是以后会做什么,我都原谅你。”

师父光风霁月,他能做什么坏事?

她将箭羽撂在了地上,轻牵住他的衣袖。

裴玄衍脊背微微一僵,闭了闭眼,嗓音不复素日清冽,喑哑到了极致:“鹤卿,你什么都不知道。等你知道了,便会厌憎我、惧怕我。”

顾清嘉心道这怎么可能。

她将他的衣袖攥得更紧,道:“师父不是说过,你对我犯下了罪孽,便该由我来罚么?”

她顿了顿,唇角微勾:“我罚师父不可再受半点伤。”

裴玄衍微微一怔,侧过头,眸光落在她的面容上,掠过她清冷却透着诚挚的眼眸,像是被烫了一下般收回了视线。

他抽回衣袖,低垂着眼,沉沉睫影在眼下投下一层阴翳,低声道:“鹤卿,回府去吧。”

顾清嘉心知师父一时半刻是不愿给她看他的伤了,轻声道:“师父,我明日再来。”

言讫,她转身离去。

……

翌日,顾清嘉去翰林院上值。

她刚走进史馆,宋编修抬眼瞥见她,目光便是一怔:“顾修撰,你的嘴怎么肿了?”

她指尖轻触了一下唇瓣,浑不在意地道:“肿了吗?我都没发觉,可能是昨天辣吃多了吧。”

她趁师父不在,偷偷在茱萸鱼里多加了许多辣,肿起来再正常不过。

她行至自己的座位,准备开始一天的忙碌。

宋编修将头凑过来,压低声线道:“你可知如今院内都在传,李掌院在刻意针对你,这才给你安排了比其余人繁重数倍的差事?听说是因为他的女儿倾慕于你,闹着要解除婚约,这才惹得他迁怒于你。”

顾清嘉眉头轻蹙,心知掌院学士这是不准备在暗地里打压她,而是将对她的压制摆在明面上来了。为了不露出他是江次辅的人的端倪,还特意编出了个理由。

宋编修继续道:“你分明是遭了无妄之灾了,谁人不晓,京中但凡有人不想成婚,都爱将‘嫁不得顾鹤卿,宁愿不嫁’挂在嘴边。

“恐怕李掌院的女儿也这么说了,被他听了去。要不你去和掌院解释一下?他不懂这是少年人的口头禅,怕是当了真。”

顾清嘉温声道:“多谢提点。”

解释就不必了,不过确实得想办法将李掌院解决了,这又不是在写小说,还要等反派出招,再见招拆招,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她沉思半晌,心下已有了主意。顾景和不是受罚去了吗?也不知他这个除恶永动机还能不能正常使用。

收敛思绪,她埋首沉浸在了工作中,忙了个昏天黑地。

到了午膳时分,她恰好进入了心流状态,竟不觉得饿,准备写完这一部分,再去大吃一顿。

有同僚邀她一同去用餐,她婉言拒绝,指了指案上的纸页,表示自己在忙。

众人看着她俯首在桌案上的单薄身影,轻叹了一声,目露同情之色。

皇宫。

皇帝低头啜饮了一口茶水,眸光古井无波,淡声道:“朕记得,翰林院中的事务,不算繁忙吧?”

太监忙恭声道:“回陛下,和任起居郎比起来,能清简不少呢。顾大人也能好好歇息歇息,养养身子。”

皇帝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问你这个了么?你就答?”

蓦地,他耳畔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