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件薄袄,嘴皮冻得发紫,见她可怜才带了回来。结果经过主子爷这回的查探,才发现阮家虽然一向怠慢她,却也不至于让她穿不暖,是她自己脱掉外袍,站在寒风里两个时辰,只为博取老夫人的同情。而后来,到了国公府,表小姐也多次通过
扮可怜,博取主子爷的怜惜与关爱。更是利用国公府表小姐这层身份,在主子爷面前露足了脸,各种嘘寒问暖、小动作不断。后来连玉枝连小姐之所以兵行险招,也被主子爷审出来,是受了表小姐的蛊惑,她只是随意一句话,便驱使连小姐为她奔走,简直是把人心玩弄于鼓掌。这些都罢了,最绝的是表小姐谢给阮大人的那封信,心思缜密,环环相扣,简直叫主子爷全无招架之力。
这还只是能查出来的,那些没查出来,还不知道有多少。
可见表小姐,实在是深不可测。
“那日看完所有证据,主子爷当时虽没说什么,但面色却难看得很,是夜兰公子请主子爷吃酒,席面上有侍女前来斟酒,世子爷便开始抽搐、心悸、干呕,这以后只要是女子靠得近了些,便会这般发病。”
“所以,表小姐,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昌平从前没少帮阮蓁,如今只觉得自己眼瞎,话说得不可谓不重。
阮蓁倒是不意外昌平的态度,也不意外楚洵查案的本事,早在她看到她那封亲笔信便猜到了这一点,真正让她意外的是,她的欺骗或者说背叛,对于楚洵竟是这样大的打击?
可是为什么啊?
她何时对楚洵来说如此重要了?以至于经受不起她的背叛?
当年迟音钟的“死”,也没有叫他发病啊。
阮蓁想不明白,所幸也就不想了。
回了屋,楚洵已被放在床上,两个侍卫跟着昌平走了,整个屋子都是陌生人的味道,叫阮蓁十分地不喜,她让林婆子去拿了盘香来点,又吩咐周婆子去备水,她要给楚洵洗脸。
等婆子下去过后,阮蓁先把楚洵的外袍脱了,这才拧了帕子给楚洵擦脸。
这会子,楚洵已沉静了不少,并没有剧烈地抽搐,但阮蓁的手背还是能感受到男子的轻颤,心中升起一种名曰愧疚的情绪。
或许,她应该要想办法补偿他。
就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和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正想着要如何弥补自己做的孽,手腕上忽然一重,紧接着耳畔响起男人的梦呓。
“蓁蓁,不要抛下我,我才是你的丈夫。”
男人从未有过的祈求,出现在他的梦里,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难道他心里当真是如此不舍吗?
“我和音钟只是同窗好友,我从未爱慕过她,我的心里只有你。”
听到这话,阮蓁直接愣住了。
一直以为自己对楚洵的喜欢不过尔尔,也并不在意他心里是否有迟音钟,可不知为何,听到他这话,却是有种想哭的冲动,实际上她也哭了出来。
捂着唇,止不住地哭泣,一哭便无法收拾,似要将压抑许久的委屈,全皆宣泄出来。
女子咸湿的眼泪,落在男子干涩的唇瓣上,男子动了动嘴皮子,好半晌,他睁开眼,从他清明的眸光来看,应当是醒了。
见女子哭红了眼,抽抽噎噎地,吓得楚洵登时坐起身,指着她的脸道:“你这个女骗子,又要耍什么花样?”
“我跟你说,不论你如今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上当,你……”
未尽的话,被女子吞入了腹中,却是女子捧着男子的脸,以唇封唇。
阮蓁看见了他眼里的震惊,也从他眼里看到了笑中带泪的自己。
楚洵的震惊只停留了刹那,下一刻他便伸手推开她,“我不会再中你的美人计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