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急道:“那,能不能让齐局他们,从上面动员一下?”
时跃摇摇头:“没用的。到时候随便丢几个不痛不痒的小事件过来,反而坐实了我们这个分局‘干不了实事’。”
小朱急得嘴角都要起泡了:“……那那那,那我们……?”
时跃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这里春光大好,不如出门转转吧。”
*
时跃说的转转,还真就是到处乱转,大街小巷居民区,路边小摊街头集市,附近的小镇与村落,时跃都一个个地“闲逛”过来,整整在外面晃了一周。
这天中午,他和小朱晃到了一个名为石板村的村子。
村子外面停着几辆此地少见的黑色豪车,而村子中心的小广场上,则敲锣打鼓的甚是热闹。
时跃挤进人群,故意用一种游客看热闹的语气,字正腔圆地向旁边的大妈打听这是在做什么。
大妈乐呵呵地用方言回答他,这是村子里有人在娶媳妇儿啊,大喜事啊。
时跃又问,既然是娶媳妇儿,为什么旁边还有穿着长袍的人在那里舞木剑?这种习俗可从来没见过。
大妈便神秘兮兮地告诉时跃,说这是这一带特有的风俗,要在结婚的时候驱赶“贪耍鬼”。这种“贪耍鬼”,是那些夭折了的小鬼,脾气怪得很,最喜欢往新嫁娘的肚子里钻。一旦它们钻进去了,本来要投胎到新嫁娘肚子里的孩子就活不成了。
时跃惊讶道:“啊,不会吧,怎么还有这样的事?”
见时跃一脸的不相信,大妈还有些发急:
“你们这些小娃儿,太自以为是了。上次我们村老刘家娶媳妇儿,他们家就是不信这个,不肯请张大师来驱鬼。结果他儿媳妇怀了两次都没保住,找什么医生保胎都不行。最后还是找村长好说歹说,请张大师又回来重新做法,他儿媳妇才顺产了。”
“不光我们村,隔壁朱家坡、丁家湾,都是这样的!”
“那些不信张大师的年轻女娃娃,头胎要么流了,要么就是生下来也是死胎!造孽哦!”
时跃震惊道:“啊?真有这样的事——那这个张大师,恐怕很不好请哦?”
大妈道:“就是不好请啊!像老刘他们家,后面再去请张大师,听说多花了两万块呢!”
时跃还想再问,旁边走过来一个蓄着胡子穿着唐装的瘦高个,一脸警惕地望着时跃:“你什么人?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时跃脸上挂着笑:“我就是对民俗有兴趣,做点儿社会调查而已。”
瘦高个的神色更警惕了。他上下打量着时跃和他身后的小朱,冷笑一声:“别装了。”
“我看,你们是那些什么,‘自媒体’吧。想来写些什么博眼球的稿子回去骗流量吧。”
自工作以来还没被人这么质问过的小朱,被这人激得面上发红,当即就想辩驳,却被时跃按住了。
时跃没有再自证什么,而是冷着脸问瘦高个:“我确实想问问你,你们既然是‘大师’,又能来收钱做法,去宗教局认证过吗?”
瘦高个一脸戏谑,两手抱到胸前,要笑不笑地看着时跃:
“哟,这还是个想要敲诈的啊?”
“我跟你说,我们手续全得很!”
“你要是敢乱写乱说,我马上就能把你的号举报掉,再告得你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落下,他身后就跟过来两个五大三粗、体格不亚于小朱的年轻人。
时跃脸上露出些“慌张害怕”的神色,转头便带着小朱快步离开了。
在他身后,瘦高个“啐”了一声,又转头去教训那位大妈:“不是跟你们说过,不要对那些记者多透露什么吗?等会儿惹怒了贪耍鬼,让你们全村都绝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