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低下头,继续专心研究图鉴里顶着个巨型分叉角的犀牛甲虫了。
卫不染不住点头:“都可以!我都能做到!”
时跃在屏幕里无奈一笑,随即又做出严肃的面孔:“但是,这是有前提的。”
时跃的意思是,我做好吃的给他,等同于“他给时叔叔烧菜”?
卫不染脑子都乱了,嘴唇动了动,嗫嚅道:“为什么时跃哥要道歉啊?”
“所以……”见时跃一直没有应声,卫不染的气势一点一点弱下去,声音里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可怜巴巴,“所以,时跃哥,我暑假能来找你吗?”
卫不染根本不敢去看屏幕。
时跃一愣:“……这个?”
这时,另一位室友走到姚远身边,疑惑道:“大姚你看什么呢?昆虫图鉴?”
这个,很难。
卫不染并没去关注姚远究竟在看什么,自顾自坐到一旁,开始换跑鞋。
时跃放低声音,又说了一遍:“不染,说实话。”
卫不染觉得脸都在烧,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下最小气的小气鬼,觉得接下来要说的话听在自己耳朵里都很可笑。
又说了几句后,卫不染依依不舍地切断了通话。
卫不染:“所以,这次的礼物,和生日礼物,能不能凑在一起……”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换成我是你,怕不是已经被气哭了。”
可他还是说了出来:
“要是十几岁的我费半天工夫给老时烧了一碗菜,结果他顺手就把这碗菜送给了同事,恐怕我真的会气得嗷嗷哭。”
时跃:“嗯嗯?”
时跃也在看他,神色端庄郑重,非但丝毫没有要责骂他的意思,反而真的带着点愧意。
“不许再去参加格斗比赛了。”
……好像是一回事,又好像完全不是一回事。
卫不染:“……”
时跃不是说了,训练要达到“优秀”,暑假才能去见他吗?
室友摇着头:“我去,越来越疯了,以前路边看到个知了你都要绕道走的。”
七月底八月初,正好是边境黑市开放的时间。
他在屏幕里掰起了手指:“前提一,学校的成绩肯定不能下滑。”
刹那间,晚风变得温暖和煦,吹得人心里都发软。
没想让其他人来分的……
眼看着卫不染穿好跑鞋系紧了鞋带,室友惊奇道:“你现在要出门?都快十点了。”
他喉咙向下滑了些许,在四月的晚风里,紧张得声音都在发颤:“我,我是七月的生日……”
时跃又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再次隔着屏幕点了下卫不染的脑门:“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
时跃轻轻叹口气:“是我疏忽了。你精心准备的东西,我在分出去之前,应该先问问你的想法的。”
卫不染:“有!”
他拿着手机,仰头看着外面不甚清晰的星光,只觉这一星期以来的郁积都一扫而光,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连声道:“好的,我以后不出去打比赛了,我会好好训练的,我还等着和你一起过招呢……”
“你现在的格斗技,拿出去和那帮小孩儿比试,有欺负人的嫌疑啊——以后不许这么做了。”
时跃:“球鞋?手机?游戏机?”
他深呼吸两下,平复了下心跳,这才拧开阳台门回了房间。
良久,时跃开口了。
卫不染仿佛看出了时跃的犹豫,立即道:“不用时跃哥回来!我到时候放暑假了,我去找你!”
小气到家的人,为了这种无聊小事在那里越想越难受的人,不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