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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江夫人一直坐在这间屋子里,她手心还放着一把锁,那是这间屋子的锁,钥匙还插在上面。

旁边有两个婆子,一直站在江夫人旁边,两个婆子都不敢抬头去看江夫人的脸色。

素日里和声细语,甚至显得怯懦的江夫人,此刻面沉如水,从清晨枯坐至今,一言不发。

她不说话,旁边站着的两个婆子,更不敢说话。

屋里的那个女人已被她放走了,大人自那晚匆匆离去,至今未归,

而江夫人,自那日后,每日必来此枯坐,好像势必要等到大人回来。

暮色四合,沉甸甸地压下来。

沉重的脚步声终于由远及近,停在门外。

大人终于回来了,烛火跳跃,映着他一身湿冷的雨水,寒气扑面而来。

两个婆子战战兢兢的。

江夫人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声音却出乎意料地平缓,“这些日子,你究竟在外面做些什么?”自发现这屋里关着的是温棠,江夫人便觉五雷轰顶,温棠是有夫之妇,有儿有女。

儿子这般强掳人妻,毁人清誉,这是何等伤天害理!

若她夫家是个苛责的,温棠那孩子往后还怎么活?

她翻来覆去,将这其中的利害,人伦,后果掰开揉碎了讲给他听。

“所以,这就是母亲自作主张,把人放走的理由?”

江夫人浑身一软,踉跄着跌坐回椅中。他毫无悔意!

他指间还捏着面具,江夫人猛地站起,扑过去一把夺过,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崩溃的颤抖,“为什么戴这个?!你把脸藏在这后面,是因为你也知道见不得人,是不是?!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是见不得光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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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未用如此尖锐的语气对待过自己的孩子,甚至对任何人也未曾有过。

“你不学好竟学人造反作乱”话未说完,江夫人已是浑身颤抖,眼眶瞬间通红,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全靠扶着椅背才勉强支撑。

这种事情是根本不能做的,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啊!

而站在她面前的人,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任由她夺走面具,他只微微偏了下头,避开母亲痛极的目光,语气轻描淡写,“母亲,您总是不满意,我做什么,您都不满意。”

“小时候在乡下,邻家孩子来找我玩,您把他们赶走,说人家看不起我,拉着我回家,要我专心读书,将来考取功名才有出息,我听。”

“后来长大了,书读得尚可,与我心爱的姑娘定了亲,只待考完回来成婚,可到了京城,处处不顺,我要辞官回乡,您说不行。我也听了。”

“再后来她也到了京城。我想带她走,可我知道您定是不愿的,定要说耽误前程,自毁长城。母亲,您知道她大婚那天,我为什么要快马加鞭离开京城去江南吗?”

说完这句话后,他沉默了很久。

“这几年,你要我到处跟别人相看,我也去了,事事都听你的,依你的,母亲,究竟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你给我一条明路?”他说话的语气毫无起伏,让旁人得心里直冒寒气。

江夫人嘴唇哆嗦着,浑身剧震,半晌才发出微弱的声音,“你怪我?”

章尧忽地轻笑了声,“母亲多虑了,这府邸,您是主人,要什么,想吃什么喝什么,下人自会恭敬奉上,您安心住着便是。”说完,他不再看她。

“你在怪我”江夫人眼神涣散,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恰在此时,侍卫高声通报,声音瞬间盖过了江夫人的低语,

章尧有事,转身便大步踏入瓢泼大雨之中,身影瞬间被浓重的夜色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