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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大伤初愈的苍白,但眼神锐利,步履虽缓却沉稳,显然,昨夜宸王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到他耳中,范将军脸上的神色淡了下来,扫了一眼在帐子里争吵的几个官员,

几个面红耳赤的官员顿时哑巴了,不敢再说话了,

先前指责他人的官员硬着头皮上前,“这蛮子狡诈,惯用夜袭伎俩,昨夜事发突然,探子回报,敌军似有预谋,*在一处险要山谷设伏,宸王殿下亲率精骑前往,却遭了暗算,我等已加派兵卒四处搜寻,只是”

他语带迟疑,不敢再说下去,头上冒汗。

范将军坐在前面,沉默良久,才重重叹出一口气,几个官员也着急起来,总不能皇帝刚把儿子认回来,他们几个就回信过去,跟皇帝说人没了,真这样把信写上去,他们几个人的脑袋也得跟着搬家了,算是活到头了。

范将军还是一言不发,似乎在惋惜,又似乎在琢磨对策,几个官员眼巴巴瞅着他,不敢吱声。

良久,范将军才缓缓抬起眼皮,“急报暂缓,加派人手,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殿下,七日后,若仍无音讯,再行上报。”他语气平淡,但做了决断。

这话儿才刚一落下,几个官员就扭过头去,面面相觑,这应当算是隐瞒不报啊……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万一宸王真有个三长两短,拖得越久,他们罪过越大。

几个官员有些犹豫了,不敢当真这么做。

一位胆大的官员上前一步,“将军,兹事体大,宸王殿下安危关乎国本,实在拖不得啊,应即刻八百里加急,报与圣上知晓才是。”

范将军眼皮都未抬,只慢条斯理地端起案上茶碗,啜饮了一口,直到碗底见空,他才不紧不慢地放下碗,掀起眼皮,目光直直刺向进言的官员。

那个官员当即就不敢再说话了。

在这天高皇帝远的边陲,他们得听范将军的命令。

几人退出大帐,直至离得远了,躲到角落里,他们才敢聚在一处低声议论。

为首的陈鹏,年纪最长,心思也最是活络,此刻眉头紧锁,反复咀嚼着范将军方才的命令,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攀爬上来。

这事可不简单。

他瞥了一眼兀自抱怨,惶惶不安的几位同僚,忽地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平静道,“慌什么?沙场之上,刀剑无眼,生死本是寻常。陛下亦是马上天子,岂能不知?便是龙子凤孙,到了这修罗场,也不过是血肉之躯。既是陛下允他亲临战阵,便该想到会有万一。天命如此,非人力可挽。况且”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扫视众人,“陛下膝下,可不止一位皇子啊。”

众人闻言,心头俱是一凛。陈鹏见众人神色变幻,眼珠一转,随即也附和着抱怨了几句范将军的专断,便挥挥手,示意众人散去。

范将军军令如山,搜寻持续了整整七日,荒野茫茫,只余风沙呜咽,吹散了所有可能的痕迹,不见宸王丝毫踪迹。最终,一封措辞沉重,字字沉痛的军报,还是被快马送出了边关,直奔京城,呈递御前。

京城,秦国公府。

一连七日,府邸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元夫人坐在温棠惯常坐的软榻边,手里攥着一方帕子,指节捏得发白,神色愣愣的,那日温棠带着淮哥儿回府探望的情景,在她脑中反复,不停地上演,她亲自送她们到门口,看着她们和周婆子一同上了那辆马车,车帘落下,马蹄声渐远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人和车竟如凭空蒸发一般?

周婆子被送回来时便昏迷不醒,大夫验看过后,后颈赫然一道红痕,显是遭人重击所致,周婆子本来就年纪大了,骤然间受了惊吓,又兼重创,昏昏沉沉了整整一夜,次日清晨才幽幽醒转,甫一睁眼,便挣扎着要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