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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扯了扯她的袖子,急声道,“娘!这话可万万说不得,人家现在是秦府的大奶奶。章尧哥和温棠姐当年不过是两家母亲口头上提过一句,连正经聘礼都没下过,做不得数的。您老可千万别再浑说了,仔细祸从口出。”

“在咱们乡下,两家相看好了,口头定了,可不就是八九不离十了么?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马大娘有些不服气地嘟囔。

“哎哟我的亲娘。这里是京城,是公府,求您了,快别说了。”儿子急得汗都冒出来了,四下张望,生怕被人听了去。

马大娘见儿子真急了,这才悻悻住了口,心里却止不住地翻腾起旧事,沉甸甸的。

那个时候,他们两家母亲口头都说定了,就等着尧哥儿高中之后,风风光光回乡成亲,接了元氏一起上京。

棠丫头去村口把尧哥儿送走之后,就一直在家等着尧哥儿,等了两年多了,尧哥儿却都迟迟没回来,音信渐稀,只能托人写信去打听,这一打听可不得了。

尧哥儿高中了状元。

可晴天霹雳的消息紧随其后,尧哥儿在京城定亲了,对方是尚书家的千金。

消息传回之后,元氏一下子急火攻心,本就病弱的身子,遭此打击,瞬间垮了下去。

棠丫头一边干活,操持家中事务,照顾病重的母亲,一边还固执地跑去村口等着,求村里的货郎,往来的行商,想方设法往京城捎信,不知是信终于送到了,还是对方得知了元氏病重的消息,竟让人带回了一大包沉甸甸的银子。

当时马大娘记得清清楚楚,她是陪着温棠一起去街上的,陪着温棠去接这包银子的,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再想到尧哥儿现在在京城的风光得意,马大娘心头就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温棠那时不过是个小姑娘,捧着那包银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把银子全塞给那个行商,哭着求他再帮她捎最后一封信去京城,说她什么都不要,只求他带几句话。

“银子都给您,求您再帮我捎最后一封信去京城,成吗?就说就说我什么都不要”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那商人并非专跑京城的,可这么大一笔横财,哪有不应的道理?

那商人掂量着几辈子也赚不来的银子,又审视着眼前这哭得梨花带雨,衣裳陈旧却难掩绝色的姑娘,眼中闪过异样的光,一口应承下来。

温棠不识字,又去求村里的老秀才代笔。商人带着信和银子走了,从此便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银子没了,信也没了。

尧哥儿的消息,彻底断了。

尧哥儿的消息再也没有传回来。

温棠与病重的母亲相依为命。

一个如此美貌的姑娘,家中只有一个缠绵病榻的母亲,日日抛头露面劳作,是非自然就找上门来。村里那些游手好闲的光棍,泼皮,常在溪边,塘畔窥伺她挽起衣袖露出的那截雪白皓腕,言语轻薄。

更有胆大包天的,夜深人静时在她家门外徘徊流连,发出不怀好意的声响,吓得温棠很长一段时间,枕头底下都压着一把磨得锋利的菜刀。

马大娘记得最揪心的一次,记得最深的一次,是温棠上山采药,

温棠独自去了后山,那地方偏僻,树林茂密,少有人去。村里没人愿去那荒僻危险的地方。

但是元氏躺在榻上,一副随时撒手人寰的模样,家里就只有一个棠姐儿,她不去,谁去?

那天,马大娘看这对母女俩实在是可怜,中午,马大娘瞒着丈夫揣了几个馒头去看她们娘俩,结果还没走到她家那低矮的篱笆墙外,就看见温棠那丫头抹着眼泪,跌跌撞撞跑回来,眼眶通红,衣襟被撕破了一大片,露出的肩颈皮肤上似乎还有抓痕,

当时马大娘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