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瞥了一眼肩上火辣辣的淤痕,“周妈妈,替我拿些冰块来敷一敷。”
天气仍旧燥热,各屋中仍备着消暑的冰块。
周婆子知道温棠的顾虑,对方是皇子,更可能成为储君,大爷再得圣宠也是臣子。得罪未来的皇帝,后患无穷。她看着温棠强作平静的脸,“可,可这口恶气。”
周婆子终究还是抹了把泪,去取冰。
当温棠褪下半边衣衫,深紫的指印清晰可见,边缘甚至泛着青,可见施暴者用了多大的力气。
“借着酒劲就下这样的狠手”周婆子心疼地看着。
温棠,“替我重新梳梳头。”她的发髻松散了。
“大爷应还要过些时候才回。”周婆子一边梳理着温棠的长发,一边瞥着一旁被泥水污损得不成样子的外裳,“大奶奶,先换身衣裳吧。”她伸手去扶温棠起身。
两人都没注意到门口的帘子已经被人挑了起来,一直跟在大爷身后的傅九,现在心里翻腾着怒火。
他更是抬头看了眼大爷的脸色,二皇子方才那醉醺醺的丑态,嚣张放肆,大奶奶那般柔弱,不知受了多大惊吓。再想到大爷不在时,那混账东西竟私下觊觎大奶奶多年,甚至今日胆大包天到动手动脚,傅九恨不能立刻拔刀。
没等傅九恨声唾骂,大爷径直掀帘而入。
周婆子刚捧了新衣转身,乍见秦恭,吓得手一抖,衣物险些落地,她下意识担忧地看向温棠。
秦恭进来后就让周婆子出去了。
温棠听见了秦恭的声音时,就站起身来,她感觉一道视线落在了她肩头,然后他走上前,大手抚上那片刺目的红痕,他的指尖很烫。
温棠其实直到刚才,心里一直是惶恐不安的,二皇子那种人虽然品性不好,但奈何他出身高贵,就算今天他并没喝醉酒,而是堂而皇之地走进来,她没有那么幸运地侥幸挣脱,若真,事后他只需反咬一口,她便如何也说不清。
现在秦恭进来了,温棠后知后觉地害怕了,甚至有点委屈,她刚才既被人掐住肩膀,又被人粗暴地掼在墙壁上,后脑勺到现在都疼。
秦恭指腹下的力道骤然加重了一些,重到温棠都觉得有些疼,她抬起头,秦恭目光一凝,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下的力道,缓缓松开了手.
他猛地收回手,转身大步而出。
秦恭吩咐傅九把温棠送上马车,然后让傅九就在马车边上守着。
秦恭直接朝着皇帝休憩的寝宫方向走去,夜雨渐密,打湿了他的肩头,他却浑然不觉。
皇帝寝宫内烛火通明。
太监通报秦大人求见时,正在批阅奏折的帝王抬起了头,他久居上位,身形高大,肩背宽阔,即使坐着,也如蛰伏的猛虎。
他眼中并无意外,似乎早已料到秦恭会来。
“宣。”皇帝说。
秦恭踏入殿内,并未依礼参拜,皇帝亦未动怒,只是平静地看着秦恭,目光从他眉眼间的压抑扫过。
良久,皇帝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朕已训斥了他,责令其闭门思过三个月。也已命贵妃严加管束,并将协理六宫之权交淑妃代掌。”
闭门思过三月,褫夺生母贵妃的宫权,于一个风头正劲,储位呼声极高的皇子而言,已是极重的惩戒。
秦恭知道方才皇帝派人及时将二皇子带走,是眼前这位帝王对儿子的回护。
他刚才站在门口时,他的妻子语气平静地说不必告诉大爷,听起来镇定,丝毫没有受到惊吓,可当他踏入房中,他的妻子,单薄的身子分明在发抖,甚至都不敢抬起头来看他,直到他失控捏痛了她,她才敢抬起头,看的秦恭不知道那一刻心头的滋味,极其陌生,但存在感强烈。
“陛下这便是轻拿轻放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