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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就喜欢开这样矛盾的玩笑。

追求自我的人,走上了守护他人的超脱之路。

不可偏颇的神,却沾染人性,有了私心。

谢乐游离开后,无面石像静静矗立在狂风与云雾笼罩的山峰之巅。

良久,它默然长叹。

一辈子太短。只争朝夕。

这是年幼的谢乐游,曾经教会他的第一件事。

*

谢乐游回过神时,手指顺应惯性已经摁下确认。

备注为前任的通讯录分组,联系方式一键清空。连个进回收站还原的机会都没给他留。

如果把手机送去数据复原,说不定还能抢救回一大部分。

所以,谢乐游换了台新手机,新卡——连手机号都一并换掉。

倒不是因为别的,比如说决定海王收心,就这么和阮秘书长要过一辈子——才两三个月的正经谈恋爱,不至于。

纯粹是谢乐游龟毛的恋爱期精神洁癖,又在犯病!

他深刻反思,一定是因为他睡了太多同一个家族的人,最近碰见的阮姓男子又太多。

太可怕了,他的脸盲,俨然反向进化,已经加重到会自动替换记忆中的脸了。

他现在倒是能认出阮秘书长的容貌,但记忆里的前任们,怎么看来看去都是一张脸?

有一种被富江诅咒环绕的毛骨悚然。

恐怖漫画照进现实。

谢乐游两眼一黑,当机立断决定物理隔离影响源。而且他打定主意,如果这次和阮秘书长分手了,他绝对不会再和阮氏家族里的人搞上。

姓阮的,统统不行!

*

啊湫!

阮鸣谦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

他放下清扫灰尘的鸡毛掸子,把一台台关机的手机,按照“身份”,扔进不同编号的黑色袋子。

这些罪证,会在阮鸣谦依次安排的“退场”后,被焚化炉彻底销毁。

一袋物品,就是一次葬礼。

谢乐游群发互删短信后,阮鸣谦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这宣告了那些前任马甲的彻底死亡。

死去的前任,才是好前任。哪怕前任也是他自己。

阮鸣谦毫不留情地做了一番大扫除,该烧的烧,该粉碎的粉碎,最后他把从福尔马林培养皿里弄出来的身体,塞进一个巨大的手提箱。

很有一股连环杀人凶手毁尸灭迹的既视感。

阮鸣谦的确在考虑毁尸灭迹。

这栋公寓要转手,很快有一家三口会住进来,把这里当做处理现场不合适。

世界的防护仍在削弱,下一次试炼就在眼前,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不能在这种地方浪费力量。

所以最合适的处理方式,是把多余的身体拖回他位于月城西郊外的独栋别墅。

别墅地处荒僻,是一处烂尾的半开发区。开发商资金不足,建筑群建了一半就跑了,导致那片地方,只有阮鸣谦一个怨种产权业主。

阮鸣谦看中的,就是那地方荒凉,周围地况复杂,一般人进来想找都找不到地。

毕竟他明面上,还是需要一个固定的居住地,荒凉之地省得外人前来拜访,却发现他常年不在家。

别墅里有地下室,有焚化炉。这具身体本来也属于他,在这个世界里是个多余的黑户,在焚化炉里烧掉方便快捷,直接物理火葬。

阮鸣谦换了身与来时不同的衣服,将两个巨大的行李箱放进车子后备箱,随后驱车离开公寓。

离开城区,进入西郊,周围景色越来越荒凉偏僻,杂草丛生,甚至穿越两旁护栏,蔓延到柏油马路。

如血的残阳消散,被夜幕所取代,星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