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查他们,不过是为给无辜百姓一个交代,并不为针对任何人。身家清白者,自不会受到影响。朕亦觉得,姑母应不至于为此事来记恨朕,以此手段来阻扰朕查武安侯府的案子。”
话到此处,大长公主终于找到机会张口道,“陛下所言极是,本宫与陛下无冤无仇,本宫亦是行得正,坐得端,为何要做出这等事?这分明是在冤枉本宫!”
然萧元彻不置可否,却又道,“那姑母可否告知朕,前阵子您的府上与朝中几位老臣,诸如礼部尚书,宣威侯,太常卿等人频繁来往,是要做些什么?”
话音才落,就见殿中被点名的几人皆是一顿。
礼部尚书洪正德忙道,“启禀陛下,老臣与大长驸马乃多年同窗,前日驸马曾作诗一首,派人送与老臣府上共赏,并未有其他事。”
太常卿崔克江也忙开口道,“陛下有所不知,眼看高祖皇帝冥诞在即,大长公主殿下思念高祖陛下,派人邀臣过府,是为商讨祭拜高祖仪式的。”
“陛下……”
一旁的宣威侯也要开口,然却被萧元彻抬手止住。
“大长驸马做首诗,礼部尚书府就有京郊一套别院,并两千两银子入账。这赏诗的费用,是否有些过高了?”
“祭拜高祖陛下的仪式,自有朝中安排,大长公主府却为此付给太常卿雍州百亩良田,实在有些不太合适吧?”
“还有宣威侯,平白得了大长公主府的一座钱庄,不知又是为大长公主帮了什么忙?”
这……
闻听此言,方才急着说话的三人立时哑口下来。
大长公主萧应澜却又道,“陛下难道忘了,他们可都是朝中老臣,与我及驸马亦是多年老友,我与驸马念他们的情谊,也念他们素日为朝政出谋划策,赠些金银慰问一下不为过吧?陛下岂能因此就要把损坏玉佛的罪过扣在本宫头上?”
什么?
赠些金银慰问……
众人无不面露惊愕——
好个大长公主,上千两的银子,百亩的田产,还有不知藏了多少金银的钱庄送出去,竟然只是慰问?
放眼这大周天下,恐怕也只有她能说出此话了!
却见君王也颔首道,“当然,姑母阔绰,天下谁不知?毕竟武安侯府在京城及青州,鹿州,定州等地开设的几十座赌场,每年五成的收入都送到了您的府上;晋阳侯府在上京,司州,朔州,相州等地放出的羊羔债,每年也有三成收益在您的手上。”
“更遑论东到光州,西至甘州十余郡县的盐铁,都被您握在手中,每年大长公主府都有近百万两的银子入账,这些小钱自然算不得什么。”
什么……
这话一出,殿中众人愈发陷入震惊之中。
就连事不关己的明熙也不由暗自咂舌——
早知这萧应澜奢侈,却不知她居然能敛这么多钱财!
怪不得区区一个武安侯府不成器的安昌宗,就能叫她亲自去乾明宫求情,原来这案子是真经不起深挖!
这大长公主府敛的财,只怕能有北周国库的一半了吧!
也难怪萧应澜甚至使出此等不惜天打雷劈的手段,也要阻止萧元彻继续查案,这要是论起罪来,只怕她亲爹高祖皇帝也保不住她。
思及此,她再向萧应澜看去,就见其已然不再是方才镇定自若的脸色,其驸马更是一脸惨白。
然萧应澜仍又狡辩道,“陛下何出此言?这都是对本宫的污蔑!本宫从来没有收过那些银子!本宫行得正坐得端……”
萧元彻却道,“朕也很想相信姑母是清白的,偏生眼下又发生玉佛之事,正好,武安侯府的案子还在审理之中,朕就将玉佛之事一并交由三司审理,既然姑母已然牵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