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顿觉此事变得棘手起来,若九如执意护住秦艽,定山派势必要与之一战。她蹙着眉看向谢缘觉:“这件事也让你为难了吧?”
谢缘觉低首静思了一会儿,却慢慢地摇头:“幼时我便曾对秦艽说过,待我长大学成本事,只要有机会,就会设法抓住她,交予定山派。这是我的承诺,我不想反悔。况且……当时师君也在场,她是亲耳听见了我那句话的。”
“其实也不一定就是九如前辈带走了她。秦艽在江湖闯荡那么多年,难保没有别的故交。”凌岁寒宽慰道,“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她的下落。”
凌霄道:“我原想将诸天教的人全部扣下,或许能引秦艽自投罗网,可惜……”
谢缘觉沉吟道:“除了诸天教,或许还有一些人也能让秦师姨主动现身。”
晨光已大亮,初升的朝阳将碎金般的光芒洒在溪流上。与此同时,另一边,秦艽听完杜衡的一番话,只觉可笑至极。她原以为杜衡此次出谷是终于想通了要助自己一臂之力,为小师妹讨个公道,却万万没想到对方说了这半天居然是来劝自己收手的。
她强压怒火,见天色已明,此地不宜久留,待自行施针调理之后便勉强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将九如晾在原地。
九如无奈跟上:“你要去哪?”
“与你何干?”秦艽气得不行,语气生硬,“你的话我都听完了,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要我放弃绝无可能,若你执意阻拦,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否则就别再管我。”
“方才我已说过,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二的亲人之一,我不希望你遭遇不测。”九如素来平静的声音难得带了几分恳切,“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无论是定山派还是诸天教都欲置你于死地,而你又功力尽失,暂时无法恢复,能敌得过谁?”
秦艽猛然止步,回头直视九如:“那我也是为了小师妹而死,我心甘情愿。”说完继续迈步往前而行。
九如则继续默默跟随,望着她倔强的背影,忽而发出一声苦笑:“那你就……就不能为了师姐活下来么?”
这话甫一入秦艽之耳,她蓦地沉默下来,不仅仅是没有说话,整个人都仿佛沉入一片沉寂。晨风吹动她的衣袂,衬得那身影愈发孤绝,又走了许久,她才轻声道:“我还唤你一声大师姐,只因我们确实师出同门。但十余年前我就已说过,你我早已恩断义绝,往后你不必再救我,但也请你莫再阻拦我。”
她此刻不再像方才那般气冲冲,似乎逐渐冷静下来,反而更令九如忧心。
九如终是忍不住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你当真以为,小师妹在九泉之下见到你,得知你的所作所为之后,会感到欢喜?”
秦艽确已恢复平静,反问道:“师姐怎么就知道小师妹临终前不曾改变过想法?”她伸出一根手指虚虚抵住九如的唇,止住九如想要开口说话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又接着道:“我明白师姐刚才与我讲那什么杜家河的故事,无非是想告诉我,小师妹救过的病人里还是有知恩图报的好人,所以她做的事并非不值得。那么师姐可愿听听,我这几年来遇到的故事?”
九如狐疑道:“你的故事?”
“自从我带着诸天教回到中原,短短数年间,尤其是战乱爆发后的这两三年,我只需略施手段,就有无数人皈依诸天教,信奉小师妹。这些人里既有食不果腹的穷苦平民,也有锦衣玉食的富商或权贵,可不论身份高低,他们骨子里都愚不可及。”
秦艽的语气透着一股子轻蔑。
“不错,你说的那杜家河百姓可能确实还算淳朴,我也相信小师妹救治过的病人中,确有一些像他们那样懂得知恩图报的。但即便是这样的人——”她忽然更凑近了九如一些,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之色,“大师姐信不信,我只需在他们